隻有恨,隻有那些無緣無故、莫名其妙的恨讓他能夠心安理得。
——恨我吧,利用我吧,這樣我就不用費心去分辨是否有别的東西讓我突然摔一跟頭,這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行着我的理念,完成我的任務,無需在意你對我的看法,也不用患得患失。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也不在乎,隻要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就足夠了。
其實本來,我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這樣陰險狡詐的食死徒,不是嗎?
我隻需要你來恨我,就夠了。
不必憐惜,不必愛我。
——
1981年西弗勒斯正式成為教授,一直到1991年。
在這十年中,熬着熬着,他終于将那些記着他的好或壞的目光通通送出學校,之後總算能夠安心在這座巨大的城堡中居住生活了。而長年累月的教學,他在這所學校授課的時間居然逐漸超過他上學的日子。
無人提及的舊的記憶逐漸深埋,新的記憶被慢慢珍藏。那些鬥争、恐懼、遺憾、死亡,甚至是黑魔王,甚至是莉莉。
鄧布利多在他心中的印象逐漸從令人生畏的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變成了尊敬有時也有點幼稚的長輩,有時還會給他許許多多的麻煩事兒——哪怕他确實有點偏心,因為他從來沒有通過他成為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申請,即使頂着黑魔王的詛咒。(益#)
麥格教授呢,開始與他針鋒相對,他們開始鬥嘴還有仇視——但是不是那種有着敵意的仇恨,僅僅是單純的為了各自的榮譽——你今天給格蘭芬多加5分,我明天扣10分,後天你魁地奇赢我一局,回頭我就把隊長罵一頓布置戰術。心情不好時沖進你辦公室吵一架,第二天還是要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聖誕節更是要想很久要給對方送什麼禮物。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手段更“多樣”,還是獅院的人太不争氣,又或者是麥格有意無意的放水。
總之,在花四年時間混上斯萊特林院長的位置後,他讓斯萊特林保持了六年學院杯連冠,還有六年魁地奇連冠的地位——這确實讓麥格、獅院乃至除蛇院外的所有學生的不滿,一度讓他的評價更一落再落落落。不過他才不在乎,能看到格蘭芬多吃癟能讓他興奮的再給斯萊特林加十分。
霍格沃茨有很多宴會:萬聖節,聖誕節,複活節……每一次鄧布利多總會穿着不堪入目的彩色衣服,帶着一群教授把他拖出潮濕寒冷的地下辦公室,亂七八糟的把他帶到禮堂去——弗利維教授在前面引路還拽着他的袍子,鄧布利多架着他的胳膊,麥格教授和斯普勞特跟在後面大聲笑着。直到走到禮堂門口才會放開他,讓他維持最後一點“老蝙蝠”的體面。
直到西弗勒斯一點點一點點的平複了内心的恐懼,直到他接納了自己,接納了所有人。
在這樣的吵吵鬧鬧紛紛擾擾中,西弗勒斯的心逐漸沉靜,在這個地方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在乎與安甯——盡管所有學生都對他很有怨言,卻隻能得來他的一聲恥笑。
當然,面對優秀的學生們不會這樣,能擁有得到他認可的水平的人自然會得到他同等的尊重,他一向公私分明。
不過确實格蘭芬多→毒舌這個單箭頭的關聯被動不太喜歡公私分明就是了,他将發誓永遠會為因格蘭芬多而觸發毒舌buff買單。
1971-1978年,七年的學習時間;
1981-1991年,十年的教學時間。
霍格沃茨在現在已經31歲的西弗勒斯眼中,它有17年——超過已有人生一半時光——與他緊密相連,這是他永遠永遠無法割舍的情感。
将他救出阿茲卡班那個地獄的鄧布利多,與給他一個雖然不是很完美的家的霍格沃茨,是他經曆了一切一切後唯一的,仍然願意接納他的人和地方。盡管有些利益,有些隐瞞,但在如此大的恩情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他們帶給他的,有的别扭,有的溫柔,有的直白,雖然混雜了一些别的東西,但是不妨礙那是最溫暖的感情,這些是在他明白了很多後,命運給他最最珍貴的寶藏。
有時候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蜘蛛尾巷,不過這次的他,擁有了當初的他那般羨慕的莉莉的生活——自從16歲那年,醉酒的托比亞失足掉進水溝溺亡,艾琳傷心之下随他而去後,他就沒有家了,他以為再也沒可能找到他期望的日子了。
1976年,他同時失去了雙親和莉莉後找了很多很多年的家。兜兜轉轉跌跌撞撞,從霍格沃茨出發,又在錯誤的地方浮浮沉沉了4年之久後,他又回到了這裡。
那個半生疾苦,隻敢躲在大樹陰影裡偷看别人幸福的陰沉小男孩,終于,在此刻,找到了屬于他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