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不知聽沒聽進去,借口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鏡子前,小心将之前戴帽子時壓亂的頭發又整理了一遍。
外面有說話聲傳來,他手下一抖,對着鏡子深吸一口氣才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笑意僵在臉上。
經紀人餘光看見他這難看神情,吓了一跳,迅速反應過來打了個圓場,“言承,身體好點了嗎?”
啊?生病了?陳瑞初疑惑,“要喊醫生來看看嗎?”
“不用麻煩,他是來機場路上有點暈車,一會兒就好了。”
“行,那你們自便吧。”
十二人座外加一個主卧一個次卧,足夠寬敞。
打了個哈欠,陳瑞初就往主卧走,身後卻突然傳來言承的聲音,“等一下,她不一起回去嗎?”
陳瑞初愣了下,轉過身來打量了一眼言承,合着這位現在還對歡歡念念不忘呢?
她倚在門前,笑着道,“言老師,你現在的身份不适合談戀愛吧?”
“我和維藝簽的合同裡并沒有這一項。”
陳瑞初回想了下,好像也是,而且言承也沒立過什麼單身人設,又算是演員一挂,和流量生區别還是很大的。
畢竟是自己家的藝人,陳瑞初想了想,給了幾句好心勸告,“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她現在有新歡——咳咳——新男友了。”
說罷,不理會後面人慘白的臉色,直接留下一句“晚安”就關門休息去了。
過道處,在場的幾人明裡暗裡全部都在好奇打量,經紀人也沒想到言承會突然搞了這麼一出,沖着助理使了個眼色讓緊急“公關”一下不是他們團隊裡的兩個人,自己則上前将人拉進了次卧裡——
“你——”大堆的話到了嗓子口,看見言承失魂落魄的樣子,經紀人又不忍心起來,歎了口氣,壓着聲音道,“你們剛剛說的那個她,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嗯。”
能和陳大小姐做朋友的,肯定也不會是普通家庭出身,言承要執意和人家在一起,其實粉絲和路好接受程度應該都還好,經紀人心裡瞬間閃過許多念頭,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隻是松完後,突然意識到貌似是人家已經把言承給甩了。
她尴尬了一瞬,“那個,既然已經分手了,還是往前看比較好。”
言承不語。
經紀人,“……哎,感情這東西,說不準的,沒準你前女友很快就和現任分手,你又有機會了呢!”
言承終于有了反應,“林姐,你說得對。”
經紀人無語,“……”
合着你是選擇性聽得見啊?
……
靳歡沒有帶禮服,隻能現在去買一套。
試衣間的門傳來聲響時,商澈川的目光落過去,眼中瞬間閃過難以遮掩的驚豔。
金綠色絲綢材質,纖細肩帶,恰到好處的蕩領,腰間自然收攏,她站在那裡,渾身上下未佩戴任何一件首飾,就已經如同神女般耀眼。
沒有人的目光可以不落在她身上。
靳歡從鏡子中望向他眼眸,笑眼盈盈,明知故問,“澈川哥,這件怎麼樣?”
妝造不必繁複,清透就已經足夠,長發松散挽起,露出微微透着紅潤的耳垂。
靳歡從椅子上站起身,先一步向等候在外面的車子走去。
身後腳步聲緊跟在她身後,卻在玻璃門前忽然加快了速度,攔在她身前。
靳歡疑惑擡眸,無聲詢問。
“外面冷。”
靳歡這時才注意到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奶茶色長披肩,總共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而已,忍一下就過去了,但眼前人将披肩籠在她身上的動作卻格外認真。
别說,技術也挺不錯的。既不透風,又不影響胳膊活動。
靳歡本來是垂着眼欣賞他修長的手指,此刻不知想到了什麼,淺笑從挑起的眼尾中滑出,“這麼熟練呀,前女友教你的?”
她話音剛落,就敏銳察覺到眼前人情緒有所變化。
側臉冷凝,明明語氣沒變,但卻莫名多了些說不上來的低沉,“沒有前女友。”
靳歡沒想到是這回答,眼中閃過不該提起此事戳人痛處的懊惱,同時也有些驚訝,她之前還以為是什麼原因不得已和白月光分手了呢,原來當時連在一起都沒有過麼?難怪這樣念念不忘了。
但不得不說,他這明顯對白月光還有感情的表現讓她心底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前幾次莫名閃現過的不對勁懷疑随之消散。
晚宴在一處頗有古典風格的私人别墅裡舉行。
靳歡以前在國外讀書時,就常被小舅舅拉去湊數做宴會女伴,因此對這種場合雖不能說遊刃有餘,至少完全不陌生。
商澈川和人說話時并未顧忌她在場,靳歡聽了幾耳朵,多少有些驚訝。
雖之前她也隐隐猜到他除了國内的高喬外,應該還在别的地方有動靜,但沒想到動靜竟然這麼大,看來是一早就在做準備了。
不得不說,這手段使得好。要争商家,就不能隻把眼睛放在商家上,這不,隻國内的高喬,就已經讓商家老爺子注意到了這個孫子,等有朝一日時機成熟,商家大概自然而然就掉到他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