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睛,商澈川忍了許久,才忍住擁人入懷的沖動。
他聲音低沉,
“新年快樂。”
不止新年快樂。
而是日日快樂,日日鮮活。
……
年後。
二月十六号。
絕大多數企業都已經快要複工複業,靳歡也立馬以律所要上班的理由搬回了錦月灣去住。
不過搬回的當天,因為沈維桢來了京市,她又回了臨山别墅一起吃晚飯。
飯後,沈維桢開車送她回去。
她喝了一點果酒,上車後就犯困,直到後半途被手機鈴聲吵醒,接連幾次挂斷,對方仍舊打過來,靳歡不耐煩,直接關了機。
等紅綠燈的間隙,沈維桢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顆軟糖,“誰打來的?”
靳歡口中嚼着糖果,聲音含糊,“推銷員。”
話未說完,頭頂就被敲了下,沈維桢眼神好笑,裡面明明白白寫着“你看我信不信”。
靳歡“嗚嗚”兩聲,實話實說,“是商澄明。”
“你們吵架了?”
靳歡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我就是不想和他說話。”
喝了酒情緒有點容易上頭,上一刻還好好的,這一刻就陷入低落。
“不想和他說話就不說,自己怎麼還不開心起來了?”沈維桢看着她有點兒煩躁的眉眼,擡手揉了揉她頭頂,“要不要去海市玩幾天散散心?”
靳歡搖頭,還要說話時,前面已經到了目的地。
“小舅舅,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說這話時,适才那點兒低落已經不見了,甚至因為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還有點俏皮笑意,“小舅舅,我好像還沒和你說,你今天的衣服真的帥哦!”
沈維桢一愣,回神後一臉無奈,果然不管多大,都還是個小孩子脾氣。
他等着靳歡安全到樓上後給他發個消息,也不着急走,正擡頭看着樓上的燈光是否亮起時,忽然看見另外一輛車停在了旁邊。
從上面下來一個他認識的身影。
手中還拿着酒。
掃了一眼表,現在是晚上十點多。
沈維桢冷了臉,還未開口,對方也看見了他。
商澄明面色僵硬一瞬,下意識把手中的酒向後藏了藏。
他知道這位小舅舅在歡歡心裡份量極重,本來就不敢惹。
如今見對方臉色冷着,他态度不由得更加慎重了點,走過來老老實實問好,
“沈叔叔好。”
他倒是想跟着歡歡一起喊舅舅,但奈何第一次喊時,對方就用一句“當不起”拒絕了。
問候完,看沈維桢隻點了點頭,并沒說話,商澄明大着膽子道,“沈叔叔,我有點事找歡歡,就先上去了?”
說完久久不見人允許。
可錯過今天,明天一早自己就要離開京市了。
商澄明咬咬牙,正準備不管不顧直接上去時,忽然聽得車内人開了口,
“歡歡今天累了。”
商澄明猶豫一瞬,試圖掙紮,“沈叔叔,我真的找歡歡有急事。”
“哦?”
對方一副等着他開口的模樣,商澄明反而說不出理由來。
他怕他要是說自己是來給歡歡送酒的話,怕是直接要被沈叔叔罵一頓。
好在,對方好像也不是非要他的回答。
沈維桢擡眸看去,車窗外,青年身形高挑,眼神裡帶着年輕人向上的朝氣和魯莽。
目光在他手腕上的表盤一掃而過,Eefi?她年前和文常藍一起逛街,買下的就是這塊嗎?
如今已經被收到者迫不及待帶在了手腕上。
忍住想點支煙的沖動,再開口時,沈維桢已經懶得再和對方一言一語下去,直接道,
“原泰升前些日子找過我。”
這話出口,商澄明起初并沒明白其中含義,但一觸及沈維桢眼裡淡淡的諷意,瞬間就白了臉。
他知道沈維桢沒有說謊的必要。
而且他爸爸的确暗示過他可以讨讨歡歡的開心,借此赢得沈家的支持。
但,但他自己從未這樣想過!
商澄明眼裡迸發出辯解的勇氣。
但下一瞬,就被沈維輕飄飄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打散,
“等你能夠做得了主再來和我解釋。”
……
青年離開時的背影完全沒了來時的熱烈。
車燈已經全部關閉,昏暗光線下,指尖的一點猩紅躍動得格外明顯。
手機裡,是幾分鐘前靳歡發過來的消息,
“小舅舅,我到啦!路上小心~”
樓上,燈光确已亮起。
沈維桢擡頭看去,隻覺得窗口的那點亮光似是明月,高懸空中。
不可觸摸。
良久,一聲歎氣伴着煙一同飄散。
沈維桢,想不到你也有為了私心意氣用事虛僞嘴臉的一天。
商家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原泰升做主,任他折騰,決定權都在商華手裡。
但你,卻拿着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去為難一個因為缺乏經驗還不具備看透事情本質的年輕人。
還打着為她好的名頭。
指尖被燃盡的火絲燙到,灼疼似乎也在提醒他。
沈維桢按滅煙頭,給靳歡發了消息過去,
“商澄明剛剛來找過你。”
可樓上,靳歡一時沒顧得上看手機。
門開了,燈開了,但兩人都還沒來得及進去。
被人緊緊抱着的感覺并不舒服,靳歡下意識想要掙紮,但卻因為耳邊響起的疲憊聲音而遲疑了一秒。
“抱歉,沒有提前和你說就過來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