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不到如氣流般湧動的能量線,隻見于枳柚好像拉扯着什麼,不久前蒼白如死人的臉已漲到發紫,眼角暴起的青筋延伸進兩邊劉海。倏然間,接連斷裂的聲音闖進他們的耳道。
男人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又見于枳柚握住不知從哪兒掏出的一根竹節形狀的東西,重重砸向瓷球。
球柱破碎,露出藏在裡面的監控。
光圈之上的桎梏一個接着一個消失,雖不清楚原因,但直覺告訴他們,跟着于枳柚破壞監控是對的。
“不要!不可以!聽他們的來,快繼續遊戲!别砸那些機器!”眼鏡男猛得爬起來,抱住胖子遠離球柱。
胖子不堪其擾,鉗住眼鏡男胳膊,拖走踹進池塘。
……
深海某處。
沉寂的黑暗中,整齊擺列着不知經曆了多少年、其主人早已不在了的珠子。
它們作為主人曾經存在過的證明,被留在這深不見光的海域裡。
突然,角落裡最小的一顆亮起微弱的銀白光芒,隐約間照亮了這片鋪滿圓珠的冢洞。
……
于淮晴因為工作已經快半年沒回家了,這次執意請了年假回來陪陪爸媽。
不過顧雪比她還要忙,回來幾天才見上第一面。
于通海解開圍裙坐到位置上,先給顧雪夾了片魚,再給于淮晴夾了個排骨。
“謝謝爸~”
于淮晴啃着排骨,心髒跳空了一下,擡手去揉了揉。
“怎麼了?”顧雪問。
“沒什麼,吃飯。”
“你最近工作怎麼樣,别累壞了身體。”
于淮晴笑起來,“媽,你有空說我,不如先給自己放點假呗~”
“你們娘倆大哥别說二哥,诶,你去哪兒?!”
于淮晴突然心髒緊縮,丢下碗筷顧不上顧雪兩人,急忙跳進海中,遊向那片已經很久沒去的基地,她小時候和妹妹的秘密基地。
秋冬天色沉得很快,所有的監控都被破壞時,空地上已陷入黑影中。
沒了束縛,大家第一時間就是找出路。
格子男在别人還在砸球柱的時候,便開始往綠化帶後面的圍牆移動。他右手骨頭斷裂,要是遇上變态的兄妹兩,無疑是最先被抛棄的那個,他必須盡快逃離這裡。
圍牆不算高,頂上有螺旋狀的帶刺鐵絲管,放在平時這種障礙物并不能阻礙多少,想要翻出去不過3秒的事。但現在右手沒法用,又疼痛消耗了他大半力氣,艱難程度大幅上升。
格子男腮幫子繃緊,借助下面植物叢上跳讓左手攀住牆頂,期間右手不可避免的撞到牆面,他悶哼一聲,繼續蹬腿向上。頭高出牆頂時擡起右胳膊撐起身體,嗓子裡發出極為痛苦的呻吟。要想翻出去,絕對無法避開鐵絲管,手已經斷了,他不在乎再被鐵刺紮一次。然而在他右腿碰到鐵絲的時候,全身瞬間閃過刺眼的火光,接着是一聲悶響。
鐵圈帶電,依情況看,電伏很高。
“他、他,死……了?”
眼鏡男跪到地上,渾身濕漉漉的,水順着發絲流到臉上,顫顫巍巍的把眼鏡重新戴上盯着火光熄滅的方向。
濃烈燒焦的味道飄散開,衆人撇開視線,隻有眼鏡男杵在地上久久不動。
圍牆對面的建築像是暗中觀察這邊的怪物,沒有燈光衆人容易融入黑夜中,卻也更容易滋生恐懼。
于枳柚和佘淨暖穿過空地往對面樓房跑,兩人并未離綠化帶太遠,一是為了盡量遠離池塘,二是在有人來的時候能快速躲進植物叢——這是唯一能稍微藏身的地方。
有人想再次嘗試翻牆出去,但實際鐵絲圈比遠觀寬大很多,即使一片樹葉落上去也會冒出很強的電火花。
接連兩次閃亮強光,其他人都慌忙遠離那裡,否則豈不是等着變态兄妹來抓自己?
白覺的能量線被于枳柚震破後緩了好一會兒,眼看着桌面上的投影一個個消失,神情逐漸變得陰厲。
白淼蹲在一旁扶着他,見哥哥沒什麼事才松口氣,對于枳柚兩人更加憎恨。
“哥,我現在就去把她們抓回來!”
“小心點。”
“不過是有這邊的武器,再怎麼樣也是普通生物,還是個賤種!我一定要把她們抓回來折磨得生不如死!”白淼咬牙切齒。
叮。
白覺腕上亮起藍光,緊接着他表情凝固。
“死了一個。”
“什麼?!”
白淼震驚不已,不過幾秒她又鎮定自若,猩紅的嘴唇翹起弧度,“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