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佘淨暖的聊天界面上,最後一條消息是于枳柚醒來後發給她自己去碧波星的事,距離現在過去1個小時。
前不久黎叔過來找秦夜,說是墨陽星的星主在等他,在确定于枳柚沒什麼問題之後便出門了。
“夫人,家主說你最好不要出門。”黎叔攔住急匆匆下樓的于枳柚。
她看了看平闆,手心微微出汗,“黎叔,我可以找黎向安幫個忙嗎?”
黎向安去到佘淨暖家的時候是下午2點,按門鈴沒人應,這裡畢竟是他家,大門的密碼記得很清楚,猶豫了一下輸入密碼。
咔哒。
沒開了,居然沒改,心真大。他想。
一樓是客廳、廚房,外加一個廁所。
沒人。
走至二樓樓梯口,明顯的水聲傳進黎向安耳朵。在洗澡?
他有些不自在的去到浴室門口敲門,“你在洗澡嗎?是柚子讓我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
隻有水聲。
“佘淨暖?”
“你别害怕,我是黎向安,也就是黎叔黎嬸的兒子。”
無人應。
黎向安皺眉,握着門把的手慢慢向下壓,“我進來了啊。”
他把頭側開,隻留餘光掃進浴室,擔心佘淨暖真的沒穿衣服在裡面。
門越開越大,黎向安小心走進去,淋浴開着,水灑進下方的浴缸,但浴缸離得水并未見滿,黑色晶體狀的平闆掉在一邊。再往前幾步,他便看到蜷縮在浴缸裡的佘淨暖。她雙手抱胸,身上的棉質居家服早已被浸濕,短發粘在皮膚上遮住了眼睛,但她的腿在輕輕扭動,幅度特别小。浴缸的出水口沒被堵住,佘淨暖頭下塞了很多毛巾和浴巾,幫助她仰頭不被水嗆。
黎向安立馬沖過去把她從水裡撈出來,“喂,你沒事吧!”
這時他才發現,佘淨暖露在外面的絕大部分皮膚成雪白狀,因為被水泡太久,很多處已經處于半脫離狀态。臉沒被水泡過,看起來還好,但也隻是相對身體而言。幹裂的皮膚被水軟化,浮于面部之上,身下流走的水裡還有很多泡軟的渣子,皮膚的渣子。
“柚……子。”佘淨暖迷迷糊糊的開口,手摸到黎向安的衣服,聲音虛弱嘶啞。
“對,是柚子讓我來的,别怕,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她身體僵了一秒,緩緩仰起頭睜眼,想看清面前人的模樣。可她的眼球灰白,像被一層白皮糊住了。
黎向安抱着她一路狂奔上車,神情異常凝重。佘淨暖的症狀他知道——能量失源症,重要的是她比目前發現的任何一個病例都要嚴重。
佘淨暖被送進急救室,黎向安趁這段時間給秦夜通了電話,随後給黎嬸發去消息。
……
“夫人,向安說佘小姐是生病睡着了,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院,沒有危險,您不用太擔心,等她恢複點精神就給您回電話。”
于枳柚懸着的心總算是放松下來,“那就好,謝謝。”
“夫人晚上想吃什麼?等會兒我去買。”
“都行。黎嬸,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點玉米和排骨回來,我想給小暖炖點湯。”她想了想,“秦夜喜歡什麼?玉米排骨湯他喝嗎?”
黎嬸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年輕時候肯定是個很甜的女生。
“喜歡啊,夫人炖的家主肯定都會喜歡。那我出門了啊,要是突然有想吃的就給我發訊息。”
“嗯,謝謝。”
“夫人,您别總是那麼客氣。”黎嬸溫和的看着于枳柚的眼睛,“我們是一家人,家人不需要那麼多謝謝。”
家人……
多年前孤兒院中。
“這糖給你們。”于枳柚把包裡存了幾天的糖拿出來,遞到幾個分散坐着的小朋友面前。
“不要!”女孩紮着兩辮子,聲音冷淡,直接起身離開了。
男孩打開她的手,“走開。”糖果掉到地上,被男孩踩得陷進泥土中。
她很生氣,抓住男孩的手臂不讓他走。
“為什麼?我們都是一個孤兒院的,是家人。”
“誰跟你是一家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