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打開了一盒缤紛熱氣,霧蒙蒙,于是蒙上了霧氣。
除了一開始的拉近距離,對方幾乎沒怎麼再用力。
卡魯耶格輕易就能掙脫,這連桎梏都算不上的限制。
但也算得上是種圍剿。
圍剿了某一方的理智。
僅僅是落在唇面上的溫熱香氣,就已經沾染上不健康的夏威夷風味。
這樣的肆意行為,已經逾越了同事間該有的界限,卡魯耶格意識到了,如果繼續放任,就會演變成錯誤的誘導。
讀秒的輕淺觸碰裡,回憶在加速閃現,現在,該明白的是,從很早開始,放任就被他默許了。
一開始的單獨吃飯邀請,明明就可以拒絕掉。
這也代表着,所有的和她的非常規接觸,都可以規避掉。
此刻,察覺到這一事實的卡魯耶格,從呼吸到心跳,都被對方獵取到了。
缭繞的糾纏在這一瞬,被誘導者主動分開。
欲望往往比情感更容易操控,在成年者間更是如此。
淺嘗辄止的艾維妲沒再繼續,卻在仍是呼吸可聞的咫尺距離裡,送輕佻的曲解到卡魯耶格的耳畔,“前輩,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她指的是卡魯耶格落在身側沙發皮革面上,被用力按壓出的指痕。
高檔的真皮沙發,配置着優越的回彈性,要多用力,才會留下這麼深的壓痕。
艾維妲一氣之下的貿然行為,在真的達成後,她還挺忐忑的。
不用後知後覺,在抵達溫熱的柔軟時,她就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職場性騷擾,要接受法律制裁的那種。
法治帶來的緊張,讓她遲疑住,要不要用回溯魔法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可對方是怎麼回事?
一點都不掙脫的嗎?
也沒用單方壓制魔法啊,那麼行動不該被限制住。
艾維妲都準備好,接受前輩魔力外化的怒火中燒了。
沒關系,區區八階惡魔的全力攻擊,能承受住,她作為罪犯還是不要還手好了。
留于表面的不法行徑,沒有再繼續向裡侵犯,在等待接受制裁的艾維妲,隻捕捉到灼燙的呼吸。
沒有被推開,就意味着可以更進一步?
還是自己輕佻的無禮行為,把古闆的惡魔大腦系統幹宕機了?
萬一會錯意,不會被關進魔關署吧?
其他罪行還能理所當然越獄,但是這種罪行,她都沒有臉為自己開脫。
回溯魔法的範圍如果隻覆蓋這一區域,夠不夠啊?
悄悄調動魔力的頃刻間,被放大的知覺裡,有異樣的心跳頻率。
我已經被自己的下流行為,緊張到心跳過度了嗎?
去平複呼吸的艾維妲,才發現不止一個過快的異常頻率。
這才擡眼去仔細觀察被自己下手的卡魯耶格前輩,在眼角和眉梢,透露着一股放棄的嫌疑信号。
自暴自棄地放縱嗎?
我的名聲,也沒有糟糕到這種能瓦解對方意志力的程度吧?
不過,他還閉上雙眼,是在邀請我得手嗎?
艾維妲,這時終于從自己違法的沖動裡,認知出,對方應該不會報警了。
在這場輕率的冒進裡,她變成了新的主動權的占有者。
所以,停下來就變得理所當然。
越冷靜,就越能觀察入微,她顯然抓到了之前忽略掉的細枝末節。
所以,她才會遊刃有餘,挑開交纏的呼吸後,還提醒對方的失态。
要做勝利的上位者,就要點出對方的緊張。
被提問的卡魯耶格,突然想起,音樂祭前,他在教導自己學生彈奏《莉莉絲卡佩特》時,親自示範過。
就算向其獻上真摯,展露出沒有防禦的脆弱翼尖,也會被踢開。
因為無法得到,所以才會越渴望。
但對方,明顯不是無情的莉莉絲。
能夠領略多種樂曲不同意境的卡魯耶格,比表面看起來,還要容易能洞徹面前人的想法。
對方并非毫不心動,隻是想撥弄下自己,想從剛才的落敗裡找回場子。
一眼可望見的幼稚。
在對方得逞的撤離裡,卡魯耶格重新追上去,特意從她身邊擦過,去拿一進門就被對方藏到沙發角落裡,自己的魔手機。
兀然靠近,讓艾維妲重新緊張一瞬,是不是太快了?
這麼想着的她,卻隐隐期待着即将發生的不言而喻的。
結果,卡魯耶格隻是越過她,去拿什麼東西。
呼吸一頓後,又回到原位,不是,拿東西有必要貼這麼近嗎?
雖然近,近到仿佛被對方包裹住,卻沒有任何實際接觸,萦繞的氣息卻讓人,些許沸喉。
“你下午給我發了什麼?”
艾維妲現在看到了,卡魯耶格從自己身後取到的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