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聞沉默地喝着湯。

“心煩。”兩個字就打發了應煊。

“”心煩？你心煩什麼？弟弟高考結束，合同也簽下來了，公司也按照你預測的軌迹發展，有什麼好心煩的“

孟聞用帕子擦手，拿出打火機點煙。

“你能尊重一下身邊大病初愈的病号嗎？”應煊有些不滿的看着他，他從住院以來就再也沒抽過，見孟聞在一旁吞雲吐霧，心癢難耐，點燃香煙含在嘴裡。

孟聞看了他一眼，繼續抽了一口。

“煩什麼呢？讓我猜十有八九就是你弟的事情對吧？”能夠讓孟聞心煩的就隻有他的寶貝弟弟了。

他沒有否認，隻是突兀的冒出一句：“還有幾天小槿的生日就要到了。”

應煊點頭：“哦，成年了，也是大人了。可以帶女朋友回家了，真好！”

孟聞沒什麼表情，把煙摁滅，淨擱這添堵。

祁觀槿臉色有些白，他的十八歲生日快到了。

“我管你到十八歲，成年之後你要去哪去哪，我都不會管你。”昔年孟聞說過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祁觀槿隻覺得胸口發堵。

高考出分那天祁觀槿被一通電話給吵醒，周林芝聲音興奮，在電話那頭報喜：“祁觀槿！你是江城理科狀元，今年理科狀元雙蛋黃！”

雙蛋黃？他反應過來，“還有一位是姜婉？”

“對！姜婉和你同分721，班裡一下子出了兩個狀元，你兩真是好樣的！”

祁觀槿淡定的挂掉電話，有些遺憾沒能在高考中和姜婉一決勝負。

他給孟聞發了消息，告訴了他的成績。

一直到中午，孟聞才回了一個電話，他那邊應該是才開完會議，孟聞的聲音有些沙啞，“成績我看到了，志願你想填報哪一所大學？”

“京華吧，我想讀計算機這塊。”

“嗯，按照你喜歡的來就好，讀什麼專業都行。”

孟聞在咨詢相關老師之後也覺得這個專業未來發展前景可觀，便也沒管祁觀槿志願的事兒。

他這段時間忙得辦分公司的事兒，頻繁出差，不僅要選址，還要和當地的官員溝通好關鍵，他和應煊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個人來用。

下飛機後，孟聞和應煊兩人坐在奔馳後座，連日緊張的神經終于得到了暫時放松。

他把領帶扯松喘氣，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應煊則是在一旁檢查合同，兩人都不想說話，車裡靜悄悄的。

手機這時進來了一個電話，孟聞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皺眉接起。

“喂，周老師什麼事兒？”

周林芝在那邊急得上火，聲音有些粗：“祁觀槿哥哥，祁觀槿的志願你看了嗎？”

孟聞一愣，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嗯，他和我說過志願填報京華大學，使出了什麼問題嗎？”

周林芝眼睛一閉，捏着祁觀槿的志願表，表情難看：“祁觀槿哥哥，我覺得你最好來學校一趟。”

孟聞聽出那邊語氣的嚴肅，想也沒想就讓司機掉頭去學校。一路上臉色陰沉，時不時看手上的腕表。

車開到一中校門，周林芝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見車上的人下來時，急忙招呼孟聞過來。

周林芝的臉色不算好，将手裡叫祁觀槿填報的志願單遞過去：“祁觀槿哥哥，家裡填報志願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矛盾啊，這，這填的是江城大學啊！”

他每年都會在志願填報之前，核對每個同學志願單，以免錯填漏填，沒想到一個班志願都沒問題，最大的問題出現在了祁觀槿身上！

之前也和學生家長雙方交流過，這商量好的是填國内前兩所，怎麼交上來的志願表變成了江城大學？

他看到填報人名字時冷汗都吓出來了，血壓飙升，急忙給孟聞打電話。

孟聞捏着手裡的志願表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對老師說道：“這事兒怪我，我之前一直忙着出差，小槿感覺被冷落，故意吓唬我亂填志願，我以為他是開玩笑，我回去好好說他一頓，太亂來了。”

周林芝長舒一口氣，撿回半條命：“我就說，祁觀槿給我說的是京華大學，這也太亂來了，要是沒被發現，這志願表就交上去了。”

孟聞在一旁低頭認錯：“不好意思，老師，我回去好好批評他，給老師添麻煩了。”

周林芝将這張志願單抽出，撕碎放進垃圾桶裡，抽出一張新的志願表遞給孟聞，孟聞照着之前說好的志願一一填上，在家長簽名那簽上自己和祁觀槿的名字，交給老師。

“麻煩老師了。”

周林芝看了一眼表格，點點頭，欲言又止道：“那個……祁觀槿哥哥，你平時還是要多和小祁溝通，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孩子啊。”

孟聞點頭，表示同意。

孟聞沒有因為這事兒驚動祁觀槿，他倒是想看看，祁觀槿收到錄取通知書後是什麼反應？

欺上瞞下，陽奉陰違，一手花牌瞞天過海，孟聞這些天一直憋着氣面上不顯，他不着痕迹給祁觀槿機會坦白。

“小槿，志願填好交上去了嗎？”

“交上去了，都是照着之前商量好的學校，等通知書就行。”

孟聞這期間氣的牙癢癢，不動聲色的看着小崽兒蹦跶。

等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再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