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聞見攔不住,攔腰抱住祁觀槿,走向浴室。
地上的衣服散落一地,有他的,也有祁觀槿的。
喝醉酒的祁觀槿渾身粉紅,在浴室的燈光下像一尊粉白瓷器,好看得緊。孟聞急沖沖的給他打好泡沫,扶着人在花灑下沖水。
一來一去之間,難免擦槍走火。
他把人用浴巾裹住,抱着人走向卧室,将人往床上一扔,返回浴室沖涼,他将開關開到最右,站在水下沖了好一陣,這才堪堪控制住心底升起的火。
他穿好浴袍,冷着臉打開衣櫃拿出衣物給睡過去的小鬼換上,順帶把頭發也擦幹,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
忙完這一切之後,孟聞感覺自己出了一身汗,他打開冰箱拿出冰塊,到了半杯威士忌。
嘴裡把冰塊嚼得咯吱響。
他端着酒杯走進祁觀槿的房間,将床頭的燈光調暗,坐在沙發凳上看着船上的人,時不時喝着杯子裡的酒。
眼底全是風暴,欲浪濤天。
床上的人不知死活的說着醉話,叫着孟聞的名字。
孟聞閉上眼睛,喉頭上下滾動,臉上的表情有些冰冷,一杯酒喝完,他站起身來走到床頭,用手摸了一下祁觀槿的臉,将房間燈關上。
屋内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祁觀槿下半夜是自己的尿意給憋醒的,他晚上喝了太多啤酒,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去卧室的衛生間上廁所。
這讓他清醒不少,他有些難受地咧嘴,宿醉的感覺好難受,祁觀槿隻覺得太陽穴尖銳的疼痛,他深吸一口氣,撐着衛生間的洗手池努力回想。
他是怎麼回來的?他在醉過去之前聽見高輝再打電話,隐約是孟聞來接的自己。
“嘶,好難受,頭快要炸開了。”
祁觀槿抱着腦袋,腳步趔趄的憑借記憶摸黑回到床上,嗓子像被人塞一把沙子,口渴難耐。
他端起床頭的杯子仰頭喝水,重新倒在床上。
一番動作下來反而沒了什麼睡意,他睜着眼睛在黑暗中歎氣,過了一會,他拿起旁邊的枕頭捂住自己的頭。
聲音很小很小,啜泣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
祁觀槿在哭。
他努力控制者音量,擔心把隔壁房間的人吵醒,哭聲壓抑,帶着痛苦。
黑暗的房間裡傳來一聲歎息,“哭什麼?”
哭聲一頓,祁觀槿抱着枕頭沒動,他是出現幻覺了嗎?怎麼會聽到他哥在說話?
過了好一會,祁觀槿小心翼翼的爬起來,謹慎地掃視房間。
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祁觀槿試探地喊一聲:“哥?”
黑暗中沒有傳來回應,正當他準備打開床頭燈時,孟聞出聲:“清醒了?”
他像一隻被吓得渾身炸毛的貓,在昏暗中一動不動。
動作僵硬,不敢回頭看孟聞此時的表情。
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轉過去,帶着一點哭泣後的鼻音:“對不起,我不該喝這麼多酒。”
孟聞在黑暗中低低笑了一聲,“沒事,你成年了,喝多喝少是你的自由。”
床上的人十指緊握,掌心掐出一道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