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娜的照片。
被白色牛奶沾濕弄髒的照片。
“那是……”洛克蘭張着嘴巴,不知怎麼解釋。
雪莉娜将照片揉成團,擡眸冷冷看過去。
洛克蘭霎時被凍住了身軀,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惡心死了!”
雪莉娜頭也不回地離開,快速鑽進卧室,關門上鎖。
她爬上床,用溫暖厚實的被子将自己包裹起來,卻依舊止不住地顫抖。
屬于他的信息素,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強勢侵入她的身體,她根本逃不掉。
眼淚落下來。
她不想哭的,但根本控制不住,她的身體被信息素肆意擺弄,根本不聽她的。
她忽然想起,以前讀書時,學到關于Alpha的一切安全知識:不可以與異性Alpha單獨相處,不要接近易感期的Alpha……
未成年的她還不懂,以為隻是文化傳統,現在才知道這是生理現象,無法抵抗。
他的信息素,還有他本人都讓她恐懼,而她因此産生的生理現象,又讓她羞恥至極。
她抱緊自己,情緒失控下,忍不住撥通家人的号碼。
先是打給了母親,電話撥出的嘟嘟聲剛響起,她又立即挂斷了。
轉為打給管家普羅米斯。
“雪莉娜小姐,晚上好。”他的聲音一貫平穩,不帶任何情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雪莉娜深呼吸,避免他聽出自己的哽咽,平複了好一會,才鄭重其事地說:“我想離婚!”
普羅米斯沒什麼反應,好似完全猜到了,“我有義務提醒您,截止昨天,您剛結婚整整31天。”
“那又怎麼樣,我沒辦法再和他相處一分一秒!”
“您又草率做決定了,早在您聽從老爺的決定,選擇和他結婚時,我就勸過您,您太小看婚姻了。
婚姻不是兒戲。
您因為一個錯誤結婚,就是将這個錯誤變成更棘手的錯誤。”
“你不要再說了。”雪莉娜打斷他,“我給你打電話不是為了聽你教育我。”
“那好吧。您能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想要和他離婚?泰格老爺肯定會問的。”
“那時候我還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如果他真的在婚後表現出低劣的品性,我會想盡辦法幫您離婚,所以他到底做了什麼?”
“……我說不出口。”
管家普羅米斯可以算得上是看着她長大的父兄,而且還是不受信息素幹擾的Beta,但雪莉娜依舊張不開嘴。
“出軌?家暴?強迫?還是什麼?”
“都不是,他……”雪莉娜想起剛才那幕,面紅耳赤,“他好像到易感期了,然後在房間……自己那個。”
說完,她的心髒狂跳,生怕刻闆如機械的管家追問“那個”到底是哪個。
普羅米斯的語氣終于有了些變化,她仿佛看到他在電話另一頭挑起眉毛,“就這個?”
雪莉娜發現他沒抓到重點,咬牙強調着,“他念着我的名字,說不定還用了我的照片!”
剛才太慌亂了,她也不記得他到底有沒有捏着她的照片,但千真萬确聽到他念了她的名字。
電話另一頭安靜了。
“普羅米斯?”
“小姐,我在。”
”為什麼不說話?”
“恕我直言,我并不認為洛克蘭先生有什麼過錯,你們已經是夫妻了,而且也有過标記行為。身為您專屬的Alpha,他在易感期不想着您,難道應該拿着别人的照片嗎?”
“當然不行!背叛是絕對不能接受的行為!”
“所以您厭惡的是性一愛本身,與洛克蘭先生無關。”
雪莉娜想要反駁,又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您經曆過初次發熱期,已經成年不是小孩子了,難道您對洛克蘭先生就沒有一丁點欲一望嗎?”
“我不想和你讨論這個!你不過是個Beta你懂什麼!”
“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您找一位專攻婚姻的心理醫生。”
“我要Omega女性。”
“好的,我找到合适的人選,會把聯系方式發給您,那麼祝您晚安。”
“等下。”雪莉娜握緊了手機,語氣輕柔了許多,“媽媽的狀況怎麼樣了?”
“您放心,她身體健康,心情也還不錯,昨天還說很想您帶着丈夫一起回來看她,另外珍妮小姐的結婚典禮預計在年中舉行,您可以提前安排時間了。”
“再說吧,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
挂了電話,雪莉娜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打這樣的電話,和管家訴求安慰,還不如抱着公寓的家務機器人,至少它們還有自設程序,能說幾句溫暖的話。
她将被子攤開,蓋好,平躺在床上。
閉上眼,腦海中回想起管家最後問她的那個問題,她羞于回答,避開了話題。
但她非常清楚答案。
洛克蘭的信息素依舊環繞在她周圍,她鑽進被窩躲藏。
身體越來越熱,後背出了汗。
她褪去衣物,赤一裸的嬌嫩皮膚與絨被的粗糙織物摩擦,不舒服卻帶來異樣的感覺。
她是一條濕漉漉的魚,被扔在幹燥的沙漠,饑渴地翻來滾去。
實在忍受不住,從床頭摸到緩解發熱的抑制藥,吃了整整一排,任何作用都沒有。
她忽然想到,有時候她晚起沒有吃藥也沒有貼抑制貼,他敲門叫她起床吃飯,那時候他會不會隔着一道門,聞到她的信息素?
他從來沒有說過。
但現在回想起他别扭的表情,一切都像是有迹可循。
洛克蘭太讨厭了。
可是好想。
好想被他标記。
她記得,他的齒尖在咬舐時留下的刺痛感。
信息素透過腺體充斥她身體的每一處。
很舒服。
她蜷縮起來,告訴自己隻要睡着了就會沒事。
明天就會好了。
Alpha的易感期通常隻有一天,明天就會好了。
她漸漸沉入夢鄉。
卻在夢裡也沒能逃過,她又回到那個濕漉漉、透不過氣的淋浴房。
她依偎在洛克蘭懷裡,由着他用舌尖舔舐她的腺體。
他們身上薄薄的衣物被水打濕,半透明的布料下,能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一寸寸摩挲她白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