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酡紅的面龐,有種不詳的預感。
該不會是發熱期來了吧?
洛克蘭這時候剛好進來,看到她有些意外,往後退了一步,側過身體讓她先離開。
雪莉娜正心煩,懶得理他。
兩隻手掬起一抔水,連連朝臉上撲,撲地整張臉都泛着粉,挂着水珠。
他遞過來毛巾,帶着一股清冽的香味,非常好聞。
她沒有接,他身上的信息素已經讓她暈頭轉向。
共處密閉狹小的空間,她的身體完全承受不住。
倒下時,她還控制着身體,朝洛克蘭較遠的那邊傾倒。
他似乎一直都在默默關注着她,幾乎同時間就閃身過去接住。
她眯着眼,看到鏡中的自己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裡,銀藍色的長發散亂地貼在他的手臂上,面頰酡紅,眼神迷離。
她在心裡狂吼,快起來,這樣子實在太丢人了。
“你是不是到發熱期了?”洛克蘭撩起她的長發,查看頸後的腺體。
她連張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他信息素太猛烈了。
他看到抑制貼邊緣處泛着紅,用指腹輕輕碰了碰,“要不要我幫你?”
他剛洗過臉,指尖還帶着冰冷的水珠。
雪莉娜瞬間清醒了,瞪了他一眼以示拒絕,撐起身體站起來,用力甩開他的手。
她匆匆逃回卧室。
心跳咚咚咚,越來越快。
完了完了,被他發現自己發熱期來了,他會不會伺機報複?
會不會剛才的就是報複,故意釋放信息素戲弄她?
雪莉娜靠在門闆上,聽到洛克蘭從洗手間出來,走到餐廳,打開冰箱拿果醬,随後拉開椅子坐下……
明明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日常,卻聽得她小鹿亂撞。
耳邊回蕩着他低沉悅耳的聲音,瘋狂蠱惑她,“要不要我幫你?”
幫?怎麼幫?
一個拿着她的照片自一渎的變一态,能用什麼正經的方式幫她呢?
可是她竟然可恥地期待。
雪莉娜受不了自己因信息素臨時長出來的戀愛腦,快步走到床頭櫃拉開抽屜,将最後一瓶抑制藥當早飯,全部吃完了。
很快藥效起來,發熱和心跳加速的症狀減緩,她終于恢複正常。
還好第二次發熱期沒有那麼難捱,她能控制住。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那種難耐的空虛感再度襲來。
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朦胧間,又想起淋浴房的一幕幕。
明明應該很讨厭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盤踞在腦内揮散不去。
閉塞喘不過氣的狹窄淋浴間,頭頂猛烈沖刷的水花,因霧氣模糊的光線。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被浸透的白色襯衣,繃得緊緊的肌肉,結實的手臂和腰腹。
擡起頭,就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線,緊抿的唇角和高挺的鼻梁。
雪莉娜不是顔控,對男性的長相沒有多少研究,他這樣的算得上眉目清秀?可是配上他那個性格,又有些痞氣。
長得其實挺帥的。
她想起平日相處時,他裝作不經意地靠近自己,被無視後自嘲地勾着唇角,還有狠狠拽着自己不放時蹙緊的眉頭……
一陣陣情一潮翻湧。
又開始了。
她讨厭這種感覺。
不知道是因為被标記,還是那段經曆,盡管十分不願意,但她在這種時候的幻想對象都是洛克蘭。
她已經努力不去想他,可是腦海中浮現出的零碎片段,粗犷的男性軀體,低沉的聲線明顯都屬于他。
煩死了!
她氣惱地坐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下,現在才淩晨兩點,恐怕不早點度過發熱期,這段時間她都會這樣。
抑制藥已經吃完了,而且隻能緩解,過了藥效,被壓抑的信息素反撲,反應更加劇烈。
唯有被标記,唯有Alpha的信息素。
要找他幫忙嗎?
她想起白天才冷漠地拒絕過,現在怎麼可能自降身段去求他?
雪莉娜難受地淚眼朦胧,發熱期的她脆弱且情緒異常波動。
洛克蘭太可惡了。
提前将她的退路斬斷。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幾乎不用做什麼心理建設,她擦幹眼淚,随便披了件衣服,然後下床,從衣櫃裡翻出一條大衣衣帶。
沒有穿拖鞋,赤着腳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書房。
冬天的深夜,黃銅門把和冰疙瘩似的,她牢牢握住,先貼在門上聽了半晌。
确定裡邊的人确實睡着後,才一點點轉動門把,盡可能輕地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