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娜等艾麗斯睡着了才回卧室,此時已是深夜,床頭燈居然還亮着。
洛克蘭垂頭坐在床邊,被柔和的燈光籠罩着,竟有一種孤寂的哀傷感。
非常有氛圍,雪莉娜恨不得現在就拿出畫闆将這個畫面畫出來。
可惜他擡起頭的一瞬,那種感覺消散了。
他的眼神很冷,充滿了防備與不屑,好似随時都會沖過來吵架。
緊接着他真的站起身,走到雪莉娜面前,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
“喏,已經洗幹淨了。”他擡起手臂,單手捏着鲨魚玩偶,怼到她面前,嘟嘟囔囔,“所以不準再不理我。”
今天一直在外面,全程被艾麗斯纏着,他們都沒有獨處的時間,哪裡看出來她不理人了?真是莫須有的罪名。
她忽然反應過來,這個人可能以為她還在生氣,現在是在道歉。
還真和艾麗斯說的一樣,好别扭啊。
她忍不住心軟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生氣,你不用小心翼翼的。”
伸手去接,發現洛克蘭用了些力氣,死死捏着鲨魚玩偶,并不是真的打算還給她。
“你有這麼喜歡這個醜東西嗎?你要是想要毛絨玩具,我可以送你個小雪人,絕對比這個好看幾百倍。”
“不要。”她也揪着鲨魚鳍往懷裡拽。
“原來這麼喜歡……”洛克蘭壓低聲音,直直盯着她,頓了半晌,突然問,“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人送的吧?”
雪莉娜也不記得鲨魚玩偶是怎麼來的了,大概率是某個追求者送的。
分化為Omega之後,身邊的追求者多得像夏天的蒼蠅,她委婉地拒絕掉一批又一批。
可是有些人甚至都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們不會出現,将禮物硬塞進她的儲物櫃裡,連告白信都是匿名的。
她趁沒人看到,将信撕碎扔了,禮物塞到失物招領的箱子。
有時候也會收到一兩件她喜歡的,默默帶回家,放在一個大櫃子裡,這個鲨魚玩偶就是其中之一。
搬家時她臨時裝進箱子帶過來,包裝是昨天才拆開,又哪裡記得是誰什麼時候送的。
眼看鲨魚已經被他們撕扯成了胖頭魚,她沒好氣地回複,“不管你的事。”
洛克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終于松手。
雪莉娜接過來,打算放回櫃子裡,剛洗過的鲨魚玩偶香噴噴的,又軟又萌,但——
被揉捏太久,已經變了形,一點都不可愛了,很明顯有人遷怒于玩偶,可勁地折磨它。
原來他剛才坐在床頭燈旁就是做這個事情。
“洛——克——蘭!”
轉過身,罪魁禍首已經坐在床上,乖巧地縮進自己的床褥中,還好心地将她的被子掀起一角,拍了拍,“快來睡覺。”
雪莉娜将玩偶塞回櫃子,氣鼓鼓地掀被上床,背對着他。
洛克蘭熄滅床頭燈,輕聲說“晚安。”
不好意思,晚安也沒有了。
雪莉娜更加裹緊被子,縮到離他最遠的位置。
好在這張床夠大,他們中間甚至可以鑄道牆。
洛克蘭望着她的背影,小心翼翼地翻開枕頭,将提前準備好的小雪人玩偶扔在地上,踢到床下。
閉上眼,好似又聽見雪莉娜笑着說,她也喜歡那樣溫文爾雅的人。
他早就知道了,也和自己說了無數次他們沒可能,别的他都可以努力,但氣質與藝術細胞是天生的,他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甚至可能是她最讨厭的那類。
不然怎麼可能都結婚了,還時不時鬧不開心,這麼近的距離,還輸得一敗塗地。
睜開眼,轉到她的方向側躺着。
明明觸手可及。
他還是不甘心。
“……雪莉娜?”試探着輕輕喚她的名字。
她沒有回應,呼吸輕淺,應該已經睡着了。
這才放心大膽地湊過去,枕在她的被子上。
還不夠。
他将被子掀起一角,支起身體,彈簧床發出輕微的響動警示他的妄念,他裝聽不見,和魚似的,滑進了她的被窩。
輕輕呼了一口氣。
即使沒有擁抱,甚至沒有觸碰,但是聞着她清甜的氣息,切身感受到他們是夫妻的事實,洛克蘭終于安心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理所當然,雪莉娜又是在洛克蘭懷裡醒來的。
他側躺着,結實的手臂環在她的腰肢上,半弓着背部,幾乎将她全包進懷裡,腦袋埋在她的肩上,非常親昵。
所以雪莉娜剛醒,稍微挪動了下身體,洛克蘭也跟着醒了。
他還迷迷瞪瞪的,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收緊手臂緊緊锢住她,嗓音沙啞,“雪莉娜……”
灼熱赤裸的皮膚貼在雪莉娜身上,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要推開他。
可是怎麼推得開,他又高又壯,鋼筋鐵骨似的,手腳都施展不開,頂多在他身上亂摸幾下,還好摸到他下半身還穿着褲子,寬松的短褲。
他的雙腿也纏了上來。
有什麼東西擠進了她的腿一縫,又熱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