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蘭先是愣了下，随即因為生氣面龐脹紅，他怒斥雪莉娜的言而無信。

“之前我們不都達成一緻了？我幫你舒舒服服度過發熱期，你不再過問照片的來曆。”他拔高音量強調，“這可是你提出來的！”

雪莉娜當然記得。

但前提是，洛克蘭沒有對她抱有戀愛的想法。

她可以接受丈夫因為标記對她有依戀，因為婚姻不得不和她捆綁在一起，實在不行圖色也好。

但唯獨不能因為愛情。

愛情是卑鄙、不擇手段的掠奪。

如果真如艾麗斯所說，洛克蘭對她暗戀已久，那他們的婚姻真的是因為一場意外嗎？還是精心計劃的圈套呢？

她可不是被套住腳，就會可憐巴巴等待宰割的兔子。

即便是兔子，她也要撲到獵人的喉頸上，一口一口咬死他。

“發熱期不用你，我自有辦法。”

她的後半句還沒說出口，洛克蘭突然搶先說，“不需要我？那你計劃如何獲得Alpha的信息素？”

赤紅如血的眸子定定看着她，那眼神像極了餓狼瞅準獵物的咽喉，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将她撕碎。

“你該不會想嘗試歪門邪道的方法吧？”他惡狠狠地說，“你别忘了，你已經是被标記的Omega！”

雪莉娜知道有些不想結婚的Alpha和Omega會采用臨時标記的方法互相幫忙，她覺得洛克蘭說的歪門邪道應該就是這個意思，隻是這種方法對于已婚人士來說，意味着背叛。

她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但因為洛克蘭咄咄逼人的态度，一時也被氣得上頭，就是不說明白，故意要他誤會。

“我用什麼方法不管你的事。”

她懷疑他就是故意惹她生氣，轉移話題，于是又拉回來。

“這些根本不重要，我現在隻關心照片的來源！”她反擊，“那是我的照片你憑什麼不告訴我？難道說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她刻意加重了“秘密”兩個字。

果然，洛克蘭扭頭避開了視線，再次企圖換話題。

“為什麼忽然又對照片的來曆感興趣了？”也許是落了下風，他的語氣也柔和許多，聽起來甚至有幾分哀怨的感覺，“明明最近相處挺好的……”

他忽然想起來，猛地扭頭看她，“是不是剛才在車站艾麗斯又和你說什麼了！”

雪莉娜連忙否認，“不關她的事。”

“那是為什麼？”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你居然還反問我？”

“你不告訴我理由，我也沒辦法告訴你照片的來源。”

眼看話題就要卡在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口水戰中，雪莉娜不想繞彎子。

“好吧，我告訴你理由，艾麗斯和我說……”她垂下眼睑，聲音也小了些，“她說你暗戀我很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洛克蘭就大笑起來，看來病得不輕。

“你笑什麼？”

洛克蘭笑得前仰後合，捂着肚子，努力克制着，“暗戀你很久？拜托，高中時我們說過的話有超過十句嗎？雪莉娜小姐，你是不是以為隻要是Alpha都會對你俯首稱臣？你未免太自戀了。”

雪莉娜還未曾被人拒絕過，從來沒有，從來都是别人求着她。

一時尴尬地手足無措。

“好吧……有可能是我弄錯了。”

“艾麗斯的話不用信。”還好洛克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問，“現在你還想知道照片的來源嗎？”

雪莉娜看着他，點了點頭。

“你真想好了？”他表情嚴肅地和她确認，“我告訴你照片的來曆，以後發熱期可别找我，你怎麼求我，我都不可能幫忙的。”

雪莉娜咬着唇，“我不可能求你。”

“那就好。”洛克蘭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轉身回書房，再次出來時，将一本筆記推到她面前。

這本筆記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還是高中時期流行的樣式，封面全是灰。

她捂住口鼻，指着筆記問，“這是什麼？”

洛克蘭看她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他翻開筆記，示意給她，“你看了就知道了。”

筆記的内頁保存還算完整，書頁的邊角有泛黃的印記，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字迹卻很清晰。

裡邊的内容詳實，每頁都配有照片，旁邊寫滿了文字說明。

“這是你整理的？”雪莉娜想起來了，“這上面是高中時期精神力比賽的冠軍，你整理這些做什麼？”

“對于你這種天賦型選手，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需要辛辛苦苦整理資料，加以學習吧？”

“我哪有這個意思？”

她看到有一頁也記錄着她的信息，但照片的位置是空白的。

頓時産生興趣，想要拿過來仔細研讀。

剛伸出手，筆記猛地合上了。

“你就有這個意思！”洛克蘭冷哼着，“我早都和你說了我沒有偷你的照片，你就是不信我！非要我把黑曆史挖出來看！現在你知道了吧？我就是怎麼努力怎麼學都拿不到第一，永遠的萬年第二！”

是嗎？

雪莉娜努力回憶了下，但是抱歉，她沒有關注過排在自己後面的人，完全想不起來，是否出現過“洛克蘭·沙克”這樣的名字。

她斟酌着語氣，嘗試安慰他，“其實能一直保持第二，說明你也很厲害，我就不行，隻拿過幾次第一。”

怕傷到他可憐的自尊心，她沒敢說沒拿第一是因為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