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碼頭七号泊位
“德仔,這裡上去。”楊晟探出頭看向碼頭西邊,這邊沒有人,他們可以暫時休息一會。
倆人藏在集裝箱中間,心跳的猛烈,卻不敢大聲呼吸。
“楊主席睇夠未啊?”郭明德對着天空比了個中指,“用人類基因搞生化武器,你驚唔驚佢半夜掀你棺材闆?”
“他驚個屁!”楊晟随手抓起一個東西扔進海裡發洩,“當年扮慈善家資助醫療船,原來系用活人做基因剪接!”
“不能待太久,我們得趕緊離開。”郭明德站起身來,輕撫着周邊的集裝箱,接着貼近耳朵細心聆聽。
“有東西嗎?”楊晟學的有模有樣,“你說我愛人會不會藏在這裡給我一個驚喜哇?”
郭明德額角一跳:“……撲街仔,這個時候還在想哪個超模?!”
楊晟笑笑沒說話,倆人先檢查了一圈,發現集裝箱上都有編号。
郭明德掏出消防斧,撬開“RC-98”集裝箱,黃綠色黏液從門縫瞬間噴湧而出。
楊晟扯着衣領捂住口鼻,強光手電掃過箱内二十多具人形生物。他們皮膚布滿流膿的疱疹,手指關節反折成蜘蛛腿般的怪異角度。
“後退!”
郭明德突然拽着楊晟撲向左側貨堆。
最先撲出的感染者撞翻柴油桶,暗紅液體在雨中燃起幽藍火焰。郭明德看清那人潰爛的半邊臉:“是上個月失蹤的緝私局陳Sir!”
楊晟低聲說:“别輕舉妄動,上去操控室。”
兩人踩着懸空鐵梯攀上操控室,下方傳來骨骼錯位的咔咔聲。
楊晟用紫外線燈掃過玻璃窗,發現陳Sir後頸皮膚下有熒光遊動,正是暴徒紋身的位置。
“不是病毒,”郭明德扯開急救包綁帶,“看他們太陽穴!”
紫光燈下,每個感染者頭顱兩側都有手術縫合線,皮下隐約可見微型芯片的輪廓。
操控室鐵門突然凹陷,感染者扭曲的手指穿透門闆。
楊晟抄起液壓鉗砸碎控制台,飛濺的火花中瞥見操作手冊上的船錨标志——錨尖滴血圖案下印着“啟燊生物科技”。
蜂擁而上的感染者就像喪屍一樣圍困住了倆人,這種畫面太詭異了,從虛幻到現實,他隻剩下了恐懼。
“楊啟燊,我丢你老母!”
“天殺的老烏龜,搞這種害人東西!”
當第五個感染者被郭明德用鐵鍊絞進海裡,楊晟突然發現陳Sir在刻意保護左臂。
他冒險貼近揮斧斬斷那隻畸形手臂,斷肢掌心攥着微型錄音筆。
“……實驗體出現集體排斥反應……”陳Sir沙啞的遺言被爆炸聲打斷,三個自爆暴徒沖破艙門,皮下芯片發出紅光。
楊晟抓起消防水帶噴向最近那人,高壓水流觸發芯片短路,暴徒在抽搐中化作人形火炬。
“跳!”
郭明德猛然撞碎舷窗,兩人随之一同跌入波濤洶湧的大海,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整艘貨輪在接二連三的爆炸聲中被無情地撕成碎片。
楊晟在浮沉間看見海底有熒光船錨标記,指引向某個水下設施。
倆人順着船錨标志潛遊兩百米,楊晟摸到合金閘門上的掌紋鎖。郭明德掏出從感染者身上割下的手掌,閘門開啟時湧出的氣泡裹着腥臭血水。
“嘔!”
“我想吐,受不了了!”
倆人被腐蝕氣味熏的隻在在水裡吐了一番。
進到實驗室内,成排培養艙浸泡着更多變異體。楊晟的紫外線燈掃過艙體标簽:“LX-16-07-23”——正是母親溺亡日期。
郭明德用消防斧劈開冷藏櫃,拎出兩管泛着熒光的血清樣本:“屌你老母楊啟燊!連H5N1都溝HIV?”
“何止!”楊晟扯開冷凍抽屜,成排貼着“LX-16”标簽的眼球标本在幹冰霧氣中浮現,“這個冚家鏟把我阿媽的眼角膜都……”
他的怒吼突然卡在喉間,拳頭狠狠砸向艙壁,鋼闆凹陷處露出半張燒焦的照片。
——是林绮岚穿着芭蕾舞裙站在榮昌号甲闆上,背後是正在刷漆的船錨。
“楊啟燊……可能利用林太的基因缺陷,阿爾茲海默症相關基因作為病毒載體。”
楊晟聽葉觀瀾講過,基因編輯技術,CRISPR理論上可剪切病毒基因片段。
而嵌合病毒案例也在2011年荷蘭科學家曾制造H5N1與H1N1雜交毒株,當時還引發倫理争議。
“可以啊撲街仔。”郭明德一臉意外地看着楊晟。
“他們身體潰爛的原因是免疫系統被破壞。”楊晟被誇獎心裡開始膨脹了,“你還記得2018年香港大學P4實驗室洩密事件嗎?電影《生化危機》T病毒原型,就是狂犬病+天花基因改造。還有《諜影重重》絆腳石計劃,也是用病毒控制特工。”
郭明德“哇”了一聲,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喂,你到底是不是我阿晟?不會也被控制了吧?”
說着還不放心,向後退了幾步,警惕看着他。
楊晟氣的翻了個白眼,正想罵他幾句,警報聲突然炸響,郭明德瞥見控制屏跳動的倒計時。
“屌!自毀程序啟動!”
他扯着楊晟往通風管爬時,頭頂音響傳來楊啟燊含笑的聲音:“晟仔,你知唔知點解要用你阿媽基因?因為當年……”
“因為你條粉腸搞唔掂個女人!”楊晟對着空氣嘶吼,指甲摳進掌心的舊傷疤,“你當我阿媽系小白鼠,我就要你變墓碑!”
他甩出紫外線手電筒,紫光掃過之處,艙壁船錨标志下浮現出血字——林绮岚絕筆:阿燊喪盡天良。
郭明德在攀爬間隙突然狂笑:“楊生啊,你實驗室個清潔阿嬸都偷拍到你同菲律賓仔搞基啦!”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兩人随着爆破氣浪沖出集裝箱,身後傳來楊啟燊摔茶杯的碎裂聲。
倆人上岸回到了新口岸碼頭,結果一露頭,便被感染者和追兵發現,來不及逃脫,隻能再次自救。
楊晟的後背撞上冷庫集裝箱,三個追兵從不同方向包抄,左側壯漢揮動鍍鋅水管砸來,他側身閃避,水管在箱體擦出藍紫色火花。
趁對方收勢不及,楊晟用紫外線燈直射其眼睛,擡膝猛擊裆部,慘叫混着雷聲炸響時,他摸到對方後腰的紋身——未幹的船錨墨迹蹭了滿手腥紅。
那個戴翡翠耳環的頭目從吊機躍下,錨鍊擦着楊晟臉頰嵌入瀝青地面。
破碎的醫療廢料箱洩出刺鼻甲醛,混着血腥味催生嘔吐欲。
兩人在晃動的集裝箱頂搏鬥,對方袖刀割開楊晟左臂時,他突然抓住那人衣領。閃電劈亮的刹那,楊晟看清對方鎖骨處的陳舊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