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跑了多久朝霧千早不清楚,他們已經從城市跑到了山上,雲雀恭彌一直都不遠不近地跟着,哪怕他已經在喘氣了也沒放棄。
奴良滑瓢看了眼腳下樹影的方向,如果說一開始抱着逗孩子的想法的話,現在已經是在有意識訓練這個極有戰鬥天賦的孩子了,他的身體素質比起一般的妖族來說也不遑多讓,更何況他還有十分可怕的意志力。
以及占有欲,懷裡的小女孩像是已經被這個叫雲雀的男孩刻下了獨屬于自己的标記,除了他以外不許其他人沾染。
真不錯啊。
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但是,鍛煉到這裡也差不多了。
奴良滑瓢腳下一點,從一個斜坡跳下,哪怕在寂靜的樹林裡也聽不見他抱着一個小孩子輕盈落地的聲音。
剛把朝霧千早放下,就看到雲雀從上面一躍而下,落地的時候順着力道向前翻滾了兩下卸去力道,起身的時候動作有些搖晃,可他又很快控制住了身體的平衡,粗喘着站起來,擺出近戰的攻擊手勢:“把她還給我。”
奴良滑瓢傻笑着把手插回袖籠裡回答道:“你在說什麼呢?老朽隻是帶你們一起玩了一圈而已,又不是要帶走她。”
雲雀恭彌冷笑一聲也沒有避開朝霧千早,就沖了上來,絲毫不掩飾對她也存有怒意:“我有自己的判斷。”
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會被奴良滑瓢輕飄飄地躲過,一旦他被抓到破綻就會被老人家毫不客氣地按到土裡。
而他決不放棄,要麼會抓住機會反擊,要麼會迅速起身繼續攻上去,不管是手還是腳的動作,都能看出受過非常精細的訓練痕迹,沒有多餘的動作。
朝霧千早看的目不暇接,有一種十分特殊的美感吸引着她一直看下去。
直到照在林間的日光染上了一絲橙色的光芒,才驚醒了沉浸于此的三人,再一次把雲雀恭彌按進土地裡,奴良滑瓢“啧”了一聲:“已經這個時間了啊。”
或許是察覺到他想結束,不願放棄的雲雀眼見着又要起身,身手矯健的老人家馬上壓在了雲雀的身上,褪去了慈祥爺爺的外衣,放出屬于大妖怪的氣勢,正面接受這股壓迫的雲雀睜大了眼睛,瞳孔縮成了一團,動彈不得。
“今天就到此為止了,過猶不及啊小朋友。”
“你很有天分。”奴良滑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說:“今天還挺有趣的,下次有緣再見,老朽再陪你熱熱身。”
聽到這個評價雲雀恭彌硬是頂着壓力動了動手指,指縫裡深深嵌入了松軟的土,察覺到他又要強撐着反抗的奴良滑瓢有些無奈地收起妖氣,“要是老朽的孫子和你一樣,我就不用每天擔心了。”
他看着一旁抱膝坐着的女孩,從懷裡拿出一本嶄新的手冊,走過去遞給朝霧千早,說:“這是我亡妻留下的手劄抄本,我曾經答應過她,如果遇到和她境遇相似的族人會多照顧幾分。”
“這裡面記錄的内容,我想應該會對你有些幫助。”
朝霧千早馬上站起來,把手上的浮土拍掉,才從他手裡鄭重地接過。
“我會好好珍藏的。”然後對着奴良滑瓢鞠了一躬:“真的很感謝您對我的照顧。”
“嘛。”老人拍了拍她的腦袋,“别突然把氣氛變得那麼沉重啊,哈哈哈。”
身後的雲雀又倔強地站了起來,奴良滑瓢立刻把屬于滑頭鬼的天賦調動起來,瞬間從他們的眼前消失,隻留下爽朗的笑聲。
“嘁。”
雲雀恭彌擡手擦了把又流下的鼻血,本就髒兮兮的臉上看起來更凄慘了一點。
隻剩下了他們倆,朝霧千早抱着手冊有些躊躇着不敢上前,她不确定雲雀恭彌是否會需要自己的幫助。
當然也是害怕他秋後算賬。
“你過來,千早。”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