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雀恭彌端着保溫杯和一袋冰塊回到朝霧千早房間,雲雀夫人正在為她替換降溫的毛巾,他走過去坐到母親的旁邊說:“麻煩你了。”
“你在說什麼呢,恭彌。”雲雀夫人不滿地說:“我們可是一家人啊。”
雲雀恭彌沒有回答,隻是将話題扯了開去:“快去整理你的行李吧,這次隻有森川秘書陪你回來不是嗎。已經耽誤你不少時間了,我們在這裡一切都好。”
“……”
雲雀夫人歎了口氣,說道:“雖然你一定很讨厭這句話,但媽?媽我啊,不管你到什麼年紀,都會有些放不下。”
“你爸爸也是,每次我過來之前,都會裝作若無其事的路過好幾次。”
“這代表着什麼,有了牽絆的你一定能理解了吧。”
雲雀恭彌毫不意外她發現的事實,可他怎麼也回應不了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小時候還會對母親偶爾的陪伴和關心多些耐心,現在十二歲的年紀已經對這隐形的掌控感到厭惡,并急于擺脫。
“我可以退一步,之後你和千早聊天的時候不幹涉你們的話題。”他很嚴肅地對自己的母親說:“但不要再對我的生活過多關注,我已經長大了。”
雲雀夫人心裡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不是沒有感覺雲雀恭彌正在慢慢脫離他們的生活,他也不是不愛自己的家人,上次她住院還馬上收到了雲雀恭彌特意準備的療養食品和保健的器材。
為人母的天性總是對自己愛的孩子無法放手,丈夫已經勸過她幾回又都敗給了她的淚水。
還是雲雀家的男人最了解彼此,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那麼獨立地一路走來,所以總是提前和最親的人分離。
看着雲雀恭彌端正的神色,她最終還是退步了。
“我知道了。”雲雀夫人迅速抹掉淚痕,“一定要照顧好千早,恭彌……”
“這是當然的事。”
“那我,先,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看他真的沒有挽留自己的想法,雲雀夫人還是很傷心。雲雀閉上眼,耳邊是朝霧千早急促的呼吸聲,混合着母親漸行漸遠的雜亂呼吸聲,他的心裡也亂作一團,但他并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前兩年母親來的時候,有朝霧千早幫他分散母親過于關心到注意力,今年她再來并盛,他發現自己的耐性即将到達一個臨界點。與其之後爆發不必要的沖突,不如快刀斬亂麻。
雲雀夫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不清楚,最終還是慈母之心還是敗給了孩子的堅持。
雲雀恭彌從保溫杯裡倒出一杯溫水,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新的棉簽,從中取出一根蘸水後濕潤朝霧千早開始幹澀的唇瓣。
個性好勝的他在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目标之前,基本沒有停下過鍛煉自己的腳步,他心裡清楚,如果他剛剛不說那些話,媽媽估計會留下來照顧千早,讓他可以毫無顧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雲雀恭彌做不到。
如果沒法親眼看着朝霧千早恢複,所有的訓練隻是毫無意義的發洩,不如陪在她身邊,還可以抽空進行冥想訓練。
雲雀恭彌盯着她的臉,數着她的呼吸聲,看着她發汗就用毛巾幫她擦掉。
“千早……”如果讓你發現我這樣強烈的掌控欲,你會像逃離九條家一樣,有機會就迫切地抓住它離我而去嗎?
不,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要快點好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