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有些反味，這種不适感不亞于遇見那些惡心的妖怪。

“千尋，今天沒辦法跟你繼續玩了，你先回去吧。”朝霧千早偷偷用手在身後比了一個電話的手勢，“對不起，下次再跟你約吧。”

荻野千尋擔憂地看着她說：“你……我知道了，那下次再約吧。”

她往後撤了兩步，蹙眉笑着和朝霧千早揮手告别了，不能回頭，那邊的黑衣保镖還在看她，必須要到安全的地方再給雲雀學長打電話求助。

朝霧千早一直等看不到她的身影才轉過身。

“真讓人不爽啊。”九條琉璃在外人離開後懶得再僞裝自己，她大步上前想像小時候一樣拉扯朝霧千早的頭發以發洩自己的不滿，為了擅自脫離自己掌控的叛逆妹妹。“對着一個外人笑容滿面，卻對自己的姐姐惡語相向，甚至沒有一個好臉色，你真是……”

原本自信滿滿的神情在她的動作被朝霧千早躲開了後變得更加猙獰。

朝霧千早長大了，現在的身高和九條琉璃已經差不多高了，而且經過了一年的修行，和嬌養在家的大小姐相比，行動更加靈敏。

“我怎麼了，面對不懂禮貌的姐姐，我認為也不用特别對待吧。”她捏住了九條琉璃的手腕，死死地攥緊，“我已經不是以前不能反抗的小孩子了。”

“琉璃姐姐。”

在旁邊的保镖要出手之前，朝霧千早放開了她的手。

九條琉璃忍不住退了一小步，另一隻手撫上被捏紅的手腕，再一次體會到了小學時高興地回家以為可以見到被自己随意擺弄的妹妹，但卻得知無法反抗的妹妹被另一個沒有親緣關系的家族接走時，那種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一模一樣。

“你最好不要太嚣張了，要知道你的戶籍可還是在我們九條家！”她的氣勢不由弱了下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不，有一個人一定會來。

但這個人現在不在她的身邊，一定要趁着他不在的時候。

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跟我回去吧。”

“爺爺在家裡等你。”

黑衣服的保镖組成的人牆讓出一條路來。

朝霧千早毫不畏懼地從他們中間走過，和九條琉璃擦肩而過。

*

還是那座深山中的日式宅院，了無人氣，一片寂靜。

朝霧千早心想，和家裡一點都不一樣，雖然位置都比較僻靜，但家裡是甯靜祥和的，也是溫馨可愛的。

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場景，坐着黑色的豪車，下車後，仍是那位更加蒼老的月見管家佝偻着身體來為她們開門，但進門後不再是她引着去往會客的茶室了，而是一位更年輕沉穩的婦女。

表情卻是如出一轍的冷漠。

朝霧千早閉着眼都還記着以前走過的路，不同的是她的心情現在已經完全不再害怕了。

還是那個陰暗的茶室，和小時候分毫不差的座位，上位的九條健司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彎了下來，拄着拐杖，陰沉的神色看着就很壓抑。

才剛坐下，就聽見上面蒼老的人用虛弱的聲音問道：“你覺醒了能力為什麼不跟家裡說。”

“因為這裡不是我的家。”朝霧千早正坐着端起面前的茶，漫不經心地吹了幾下，喝了一口。

“所以沒必要告訴你們。”

“那你的家是哪裡！”老人拄了拄拐杖斥責道，“在外面野慣了，一點都不聽話！”

“如果不是除妖師那邊聯系了我們請你出面治療，你還想一直瞞着我們不成！”

“是的喲。”朝霧千早甚至朝臉色不好的親人們笑着說，“來找你們的除妖師一定還不知道我讨厭你們吧。”

“怎麼啦，那麼多年堅持不聞不問，現在知道我有找回來的價值以後，就想利用我的力量去重建和那邊的關系嗎？”

“這對你也有好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