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的感情糾葛,倒是不一般。楚星宿挑眉,心說,盡管連鳴說得輕描淡寫,但那種快要從骨子裡溢出的悲傷,是無法掩蓋住的。
若是讓他來猜,大概認為尤賀奪了連鳴的妻,但鑒于兩人都是未成年,這個猜測便不攻自破。
跟夏容提過這事,隊長作為一個正常人,說,應該是兩大家族的恩怨涉及到他們身上了,身不由己,最為悲哀。
楚星宿正思忖着,沒多久,便瞧見,連鳴将屍體抱回冰櫃裡。
他不由道:“怎麼就放回去了?”
連鳴彎腰,手上動作格外輕巧,不像是抱一具無名屍體,倒像是抱一位心愛之人。
楚星宿:“連鳴,你跟這屍體熟嗎?”
連鳴低眸想了下,說:“老師,為什麼這麼問?”
楚星宿見他還要過一遍腦子,有些加深猜測,便道:“我瞧你抱屍體的動作娴熟,不是第一次吧?”
沒準,連鳴跟屍體是認識的。
連鳴朝他看過來,喉結微動,回道:“我怎麼感覺,老師,你很想把我抓入大牢?”
不是,他的意圖如此明顯嘛。楚星宿輕咳一聲,掩飾道:“誤會!我隻是愛才心切,加上要查明真相。”
連鳴淡淡地笑,透着一股讓人如沐春風的氣場,雖然謙和,卻不可小觑。楚星宿驚歎,這小孩,已經有雷家掌權的氣勢了。
盡管将人與之比較不好,但楚星宿認為,連鳴确實勝出斯越一籌,斯越欠缺了些。
雷家和斯家,注定糾纏下去,至死方休。
連鳴放好屍體,靠在一旁,身後是羅列整齊的冰櫃,場景顯出肅殺之氣,小孩本身倒無殺意。
随即,連鳴掏出一塊方巾,擦拭手指,慢條斯理道:“老師,我原以為,你們舊序列者,對我們雷家不太尊重。”
楚星宿微訝,原來,雷家一開始就看在眼内麼?舊序列者衆多,派來遺橋的做任務為主,一般來說,兩大家即使知道他們到來,也不會知悉任務内容。而關于尊重這點,楚星宿心說,夏容是不太尊重,但他自己,還挺尊重的。對于連鳴,他沒用上麻袋,這已經是最基本的尊重了。
楚星宿:“你這帽子扣得太大了,舊序列者各有不同,乾坤未定,怎麼就蓋棺定論了呢。”
連鳴似未預料,愣了下,道:“老師,你有種把死的說成活的本事。”
楚星宿笑:“你這小孩,誇人的本事也不賴。”
連鳴:“雖然老師在轉移話題,不過,我并不關心你們舊序列者因何而來。我隻需要了解一點,你們是否會對雷家出手?”
楚星宿一頓,道:“我們不會幹涉遺橋這裡的事務。”
除非,兩大家族确定會打起來。到那時候,舊序列者,不可能不出手。
如果說舊序列者的主要職責,必定是維護秩序。
連鳴聞言,神色一松,好似放下了一直擔心的問題。他靜靜望着不遠處的人體骨架,不知在想什麼。
楚星宿道:“你們啊,怎麼都如此緊繃,這不是還沒打起來嗎?”
等打起來了再緊張也不遲啊!
他倒不是唯恐天下不亂,而是覺得,還未發生的事情,提前擔心,過于憂慮,都是一種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