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露營地，天已經亮了。

張曦曦正在擦臉，看到并肩走過來的譚淼和周納川，笑着問：“大清早的你們幹嘛去了？”

譚淼：“我們去看日出。”

“怪不得，剛去帳篷裡找你不見你人，日出好看嗎？”

“很好看。”

張曦曦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你倆除了看日出還幹什麼了？”

譚淼想到自己剛剛抱了周納川一路，臉直發燙，“沒幹什麼，就是看日出。”

“真的？”張曦曦有點不信，“我怎麼覺得有鬼呢？”

“能有什麼鬼？我們隻是騎着自行車——”

“自行車？還有自行車？哪裡來的？”

說漏了嘴，譚淼故意答得模糊：“和節目組借的。”

“挺浪漫呀你們，是一人一輛嗎？”張曦曦八卦道。

還是躲不掉，譚淼支吾，“……沒有，是……納川載我的。”

“呦～”

譚淼不淡定了，生怕張曦曦說出什麼狂言狂語。

周納川看出她的不安，主動告辭：“你們聊，我去找節目組還車。”

“好，你快去吧。”譚淼點頭如搗蒜，低着頭沒看他。

等周納川一走，張曦曦立馬靠過來，彎腰從下往上去看譚淼的表情。

譚淼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裡，冷不防眼前湊過來一張臉，吓得後退。

張曦曦眯眼：“還說心裡沒鬼，你對他做什麼了？”

譚淼覺得她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是我對他？”

“‘納川’都叫上了，叫的挺親密呀。”

譚淼為自己辯解：“我一直都這樣叫的呀。”

“胡說，你就沒喊過他。”

這一句讓譚淼愣住，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怎麼叫過周納川的名字，高中時不叫是因為不熟，重逢之後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連名帶姓太過生疏，但叫的太親熱又怕他反感，再加上節目剛開始又一直在躲他，反倒是他喊了幾次她的名字。

“我肯定喊過的。”譚淼斬釘截鐵，一次也算。

張曦曦完全記不起來，她說：“這不重要，坦白從寬，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了？我看他今天臉色不對。”

“臉色不對？”譚淼慌了，“生氣了嗎？”

張曦曦恨鐵不成鋼，“生什麼氣，那明顯是暗爽。”

譚淼松了口氣，她現在對張曦曦的分析深信不疑，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面對“拷打”，過了幾秒，譚淼招了。

“我抱了他。”

“我去！你這是出息了呀！”

“曦曦，我覺得你說的對，不能想太多，要勇敢一些。”

“你可終于開竅了。”張曦曦簡直要拍手叫好，這下了節目周納川必須得再許她一個好處才行。

“我眼光真不錯，還記得我剛開始就跟你說過，他最适合你，果然，栽了吧。我這也算是你倆的媒人了吧，到時候請我吃飯。”

譚淼可沒她那好心态，捏着袖子說：“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節目錄制才過了一半多。”

張曦曦信誓旦旦：“放心吧，隻要你想通了，你倆絕對能成。”

***

急匆匆吃了早飯，大家又開始收帳篷趕往下一個地點。

譚淼始料未及，“原來這不是目的地。”

張曦曦：“當然了，你以為節目組能這麼好心讓你在這裡玩？昨天應該是時間不夠，所以暫時停在這裡了，今天還得繼續趕路。”

西北土地廣袤無垠，光路上就得耗費好久，所以早上那場日出其實是一次偶然的邂逅。

幸好。

這回不用張曦曦撮合，譚淼自己拿着行李就跟在了周納川身邊，看他要去開駕駛座車門，她拉住他的胳膊，“你不能開車。”

周納川停住，看着她：“為什麼？”

“你早上起得太早了，開車不安全。”

“那誰來開？你嗎？”周納川輕笑，“你也不行。”

譚淼沒放開他的胳膊，有些着急。

“行了行了，撒什麼狗糧，全世界就你倆會開車？”張曦曦直接将蘇文遠推了出來，“文遠開。”

譚淼這下子才舍得松開手，周納川唇邊笑意更深，他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去後備箱。

最後是蘇文遠開車，張曦曦在副駕駛上，而譚淼和周納川坐在後排。

早上起得太早，困意襲來，譚淼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張曦曦和蘇文遠的交談聲更像是催眠曲，她撐不住閉上了眼。

左肩一重，周納川扭頭。

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像是累壞了，黑色長發垂在胸前，一張素淨的臉龐，膚色白得發光，睫毛在臉上投射出陰影，而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他上半身不動，繼續去看窗外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