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人又開始鬥嘴，譚淼笑着勸：“真是我自己要回來的，和小冉沒關系。”

“看！”鄭冉嘴翹到天上，把剛削的蘋果遞給譚淼，“表姐吃個蘋果。”

看到後面的唐知雅，她又拿起水果刀，“知雅姐也來了呀，那我再削一個。”

唐知雅誇贊她：“真乖！”

譚淼一邊吃蘋果一邊和譚春媛說話。

譚春媛問她：“什麼時候走？”

譚淼：“明晚的機票。”

“唉，又是匆匆忙忙的。”譚春媛心疼她，“你這工作也太累了，都怪你叔叔，非要你學什麼藝術，當時我就說該讓你學醫。”

鄭冉閑閑地接話：“八百年前的事兒了，到現在還惦記讓人學醫。”

譚春媛瞪她：“你閉嘴。”

譚淼笑得無奈，“我學習不好，當醫生才是害人呢，而且都休息好久了，現在才剛開始工作，有什麼累的。”

譚春媛一想起她經曆的那些就怄得慌，“網上那些你都别看，那些人嘴上不積德，遲早要遭報應。”

譚淼乖巧地點頭，“我不看，你們也别看。”

說了會兒話，譚淼去找鄭正了解譚春媛的情況，得知确實沒什麼大礙，她心放進肚子裡。

***

下午四點左右，譚春媛在手機上打麻将，唐知雅和鄭冉組團打遊戲，譚淼有些瞌睡。

突然，語音電話彈出來，“周納川”三個字映入眼簾。

譚淼醒過神，隻匆匆戴上口罩就出了病房，她躲去樓梯間。

“喂，納川。”

“在哪個醫院？”

“啊？”

“你現在在哪個醫院？”

譚淼條件反射地答：“第五醫院。”

“好，我一會兒就到。”

譚淼不淡定了，被這句話砸了個眼冒金星，“你來淮市了？”

“嗯，剛到。”對方卻很冷靜。

“你怎麼——”譚淼停下，想想也知道是尹夏說的。

心裡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她默了半天才繼續：“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

一個小時之後，譚淼在醫院門口見到了周納川，他穿着一件闆正的黑色大衣，依舊什麼也沒拿，挺拔地站在那裡，看起來比這天氣還冷。

她不管不顧地飛奔過去。

即使全副武裝，周納川還是第一眼就認出她，熟練地接住。

譚淼仰頭去看，周納川也戴着口罩，但情人的眼睛比千言無語都有用，此刻無聲勝有聲。

才剛分開沒兩天，以為還需要很久才能相見，沒想到他的擁抱和味道這麼快就再次降臨，她靜靜感受了幾十秒。

“你姑姑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譚淼被吓了一跳，嘶啞幹澀的嗓音并不是平時那種好聽的低沉，她放開環在他腰上的手臂，“你感冒了？”

“沒事。”周納川去拉她的手，剛碰到就皺了眉，“怎麼這麼涼？”

譚淼眉比他皺得還厲害，“不是我涼，是你太熱了。”

她踮起腳，用手背試他額頭溫度，觸手滾燙，她臉色一下變了，“你發燒了！”

“都燒成這樣了還大老遠跑到淮市來，你不要命了！”譚淼急得跺腳，“不行，要去看醫生。”

還好兩人就在醫院門口。

周納川重新抱住她，将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前，“不用看醫生，我有數，我就是來看看你，一會兒就走，你姑姑怎麼樣了？”

“你根本沒數！你不能走，跟我進去！”譚淼從他的懷抱裡脫身，極其少見地發了脾氣，甚至都不再大度地勸他走。

問了兩遍她的家人都沒得到答案，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周納川摩挲譚淼的甲蓋安撫她，“沒事，我自己去，你回去照顧你姑姑。”

“不要。”譚淼倔強地拒絕，“我陪你去。”

周納川想再說，譚淼的手機響起來。

“表姐，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不見人？”

“我馬上就回去。”譚淼很快挂了。

周納川：“回去吧，她們會擔心的。”

譚淼：“我去和她們說一聲。”

周納川微微點頭。

譚淼卻沒走，“你跟我一起去，正好我可以把你介紹給她們，很快的，然後我們就去看醫生。”

周納川脊背肌肉僵化，用一種看不透的眼神深深望着她。

譚淼抱住他的胳膊，“快走，不能再耽誤了。”

虛虛壘起的堡壘再一次被攻陷，周納川松了勁兒，輕而易舉地被她拉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