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向着她們，當然覺得是我逼死她們咯。在我看來她們就是咎由自取。”魔頭輕飄飄地道：“我且問你，那被她們害死的書生，難道就白死了麼？”

“你心疼她們，怎麼不心疼心疼那些被她們害死的書生？你是修道之人吧？是人吧？你的心怎麼偏向妖孽？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就是在背刺你身為的人類！你是人類的叛徒啊！”魔頭說着說着，天大的一頂帽子就扣下來了。

“沒有被她們害死的書生，一切都是你捏造的！”微微子怒視着對面的魔頭，他很想即刻出手，但他又隐隐想要一個答案。自己真是人類的叛徒嗎？不是吧！

“妖也有好的，也有壞的，人也有善的，也有惡的！”微微子磨着牙，不甘地反駁。

“呵呵！那我告訴你，妖就是妖！”魔頭看着人，好像恨鐵不成鋼，想用話拍醒這冥頑不靈的人：

“它們就像毒蛇一樣，沒有心！你踩着它，它必定咬你一口。你不踩它，隻是路過，它也可能咬你一口。隻要它咬你了，死的必定就是你。你對害人的妖講什麼仁慈？”

“……”微微子沉默了。這魔頭能言善辯，巧言令色。說的話輕飄飄，卻暗藏玄機。

魔頭嘲諷地看着人，“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你還是傻傻分不清。總是一念之仁，鑄成大錯。須知，為神為仙者，是不能犯錯的。因為神仙一旦犯錯對人來說那便是滅頂之災！”

“修仙修了八百年，你可知為何遲遲成不了仙麼？”

微微子聞言，驚愕地看着對方。仿佛兜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下來。為蝶妖們伸張正義的火焰瞬間被澆熄。他臉色蒼白，眼中風起雲湧。指着對方的劍，垂落下來，一抹亮藍色随即消散在空氣中。

難道他又錯了？他現在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有時他認為對的，結果卻是錯的。有時他認為錯的，卻又往往是對的。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全部都被颠覆了。

眼前這人，為何對他的事情如此了解。他的語氣，為何如此像抓自己去試煉的上仙，難道這不是魔頭，而是上仙？

魔頭忽然恨恨道：“為何，就是因為你對妖孽的一念之仁！”

“三生三世都償不清你的罪孽。”

“你就好好反省吧你。”

“……”微微子無言以對，怔怔地看着對方。看着看着，魔頭好似有些心虛起來，“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夠了？”微微子蹙着眉，心念一轉，手中又化出了那柄亮藍色的劍，做出了攻擊的姿勢，“那就開打吧！”

“哎等等！”魔頭退後了一步，折扇擋在面前，叫着：“我不跟你打啊！”

微微子冷笑，一張俊臉十分冷漠：“由不得你，除非你讓她們活過來！”

“那我要是真能讓她們活過來呢？”魔頭問。

微微子看着他，不由一怔，狐疑道：“你能讓她們活過來？”

“她們的魂魄還不甘心地在旁邊看着哪，”魔頭呵呵呵地笑着，“看來的确有些怨氣，都自爆妖丹而亡了，魂魄還不肯離開。”

魔頭看着那一溜的人形魂魄，那些魂魄個個對他怒目而視，好似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一樣。魔頭看着好笑又無語。

微微子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當然，那裡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他又回頭看向魔頭，不知他是否在裝神弄鬼戲弄自己。

“你可知這是什麼鏡子？”魔頭下巴往那橫在他們之間的鏡子擡了擡。這寶貝他一直放在那裡，也沒收起來。

微微子聞言看向那鏡子。隻見鏡面光亮如水，光可鑒人。鏡邊是六瓣荷花花瓣，粉雕玉琢，華美精緻。看着絕非凡品。

“你當然不知啦，”魔頭搖着折扇，自己解釋：“這叫通古鏡。上古神鏡。能通古今，知未來。曉得吧？”

“這面鏡子能讓她們活過來？”微微子問。

“鏡子當然不能讓她們活過來，讓她們活過來還須費一番功夫！”

“怎麼做？”微微子看着那魔頭，他的劍垂了下去，對魔頭的敵意沒那麼深了。

魔頭沖他眨了眨眼，“我到鏡裡走一遭，到時你見機行事吧。記得，見機行事！”魔頭交代完，化了一道青光，進入了鏡中。

微微子見了，不明所以。望着那面通古鏡出神。此時謝靈之從儲物袋裡出來了。他休息了一陣，可算恢複過來。那魔頭将他打得半死不活，看似很嚴重，但并未傷及根本，都是些皮外傷。他比較皮實，休息休息便好了。

“師尊！”謝靈之看着微微子臉色蒼白，唇角血迹未幹，不由皺了眉，擔心地看着他，“你沒事吧？”

“沒事。”微微子看了他一眼，見他無事，放心了些。手上的劍收了，眼睛看向那面通古鏡。初始通古鏡暗沉沉的沒有畫面，過了一陣，出現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