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糊塗就被塞進車裡的江聽:“?”
幹什麼?
綁架啊?
但他剛剛喝了點酒頭腦有些發暈,現在似乎也沒什麼力氣來和傅南初對抗。
江聽當即環視了一下車内四周,正想着要怎麼逃出去。
然而,他的視線從後方劃過時,突然看見後座的行李箱上似乎還貼着托運的紙條。
大半夜的直接從機場趕過來的?
什麼事這麼趕啊?
不對。
既然這麼趕的話,怎麼還突然往他這邊拐了一下,還把他強行塞進車裡?
難道是——已經找好地兒要把他給賣了?
江聽擡眼朝傅南初看去,此時天已經很黑了,傅南初的臉上也暗沉沉的,江聽一時判斷不出什麼來。
他也不知道傅南初到底要幹些什麼。
于是江聽很快拿出手機向張揚求救。
同時一邊開口,試圖穩住傅南初。
“那個,有什麼需要我這個貼心的助理為您服務的嗎?”江聽臉上頓時擠出了一抹營業般的标準微笑。
傅南初擡眼看去。
這時的江聽看上去很是乖巧,靜靜靠在椅背上微仰起頭看他。大概是天太晚有些困了,他低頭打了個哈欠,浸潤了濕意的眉眼更是漂亮。
看樣子剛剛應該喝了不少,江聽原本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膚上此時微微透着淡粉,收起了平日裡帶着的仿佛要把人割傷的棱角,看上去整個人軟乎乎的。
但剛剛在酒吧裡可不是這樣的。
傅南初腦中揮不去他剛剛闖進酒吧時看到的江聽的樣子。
也不知道喝多了以後對着别人是不是也這樣笑。
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你喝了多少?”傅南初終于開了口。
“一小口。”江聽拿手比劃了一小下下。
傅南初自然不信。
喝一小口臉上連帶着頸側都已經開始泛紅?
見他似乎不信,江聽很快又改口道:“一小杯。”
傅南初覺得不止。
但江聽是慣會胡言亂語的,傅南初不再繼續問,改口問了别的:“吳元他又來了?”
“啊?”
江聽一愣。
什麼叫又來了?
随後江聽很快想起,從前高中吳元追他的時候,似乎也被傅南初給當場抓包過。
當時吳元比江聽高一個年級,兩人是打籃球認識的。
那會兒吳元雖然沒什麼腦子,但勝在家裡有錢,出手大方,一出手就給江聽送了大幾盒子昂貴的巧克力,課桌上都堆不下。
課間跑來江聽教室門口送的時候,江聽正好出去了。
吳元跑到江聽班級的窗戶外,敲開窗戶喊人幫忙,運氣很好,正好挑中了正在抓違反校紀行為的學生會主席傅南初。
“同學,能幫忙把這些巧克力放到江聽的桌子上嗎?”吳元樂呵呵地開口問傅南初道。
傅南初轉過頭,冷冰冰的眼神頓時盯住了吳元,盯得他背後莫名有些發毛。
吳元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哪句話了。
片刻,傅南初終于開口,說了一句:“他不吃這個。”
這個品牌的巧克力太過于甜膩,江聽确實不喜歡吃這類甜不拉幾的食物。
作為多年的死對頭,傅南初确實很了解他。
“啊?這樣的嗎?”吳元聞言很是遺憾,不過他一向樂呵呵的沒什麼負面情緒,很快又擡頭向傅南初打聽道,“那他喜歡什麼啊?”
他喜歡什麼?
傅南初垂下眼默默地想。
反正不是你。
正好這時江聽從外面回來,也恰好聽見了剛剛他們兩人的對話。
“你别問他。”江聽對吳元說道,“我跟他積怨多年,他告訴你的肯定都是些我不喜歡吃的。”
說不定會說些什麼他不能吃的在背後害他。
“我想吃樓下新開的那家排隊兩個小時起步的小蛋糕,你要是太閑就過去排隊去。”江聽拉開椅子在座位上坐下,擺擺手讓閑得發慌的吳元趕緊回去。
“真的啊?”吳元頓時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
這下輪到江聽愣了。
還真準備去啊?不上課了?
果然還是太閑了。
“别,我不要。”江聽趕緊回絕他道,“我剛剛瞎說的,你以後别來了,傅南初天天在背後找機會逮我呢,一有談戀愛的傾向準被他逮住,你可别害了我。”
然而第二天一早,江聽到教室的時候,看見自己桌上竟然放着一盒樓下新開的排隊兩個小時起步的小蛋糕。
什麼情況?
他不是已經說了不要了嗎?吳元他還真去了?
江聽根本沒準備和吳元談,自然也就不會收他的禮物。
他昨天隻是覺得這人太閑了所以開玩笑随口一說,沒想到吳元還真去排隊了,江聽站起身,正想拿回去還給他,順便把蛋糕錢還他再給他道個歉。
正要站起身,傅南初搬着作業從辦公室裡回來,見江聽正皺眉看着桌上的小蛋糕,開口問了一句:“你不喜歡?”
“啊?”江聽一愣。
他喜歡的。
江聽其實之前就想去買,但可能是新品近期太火了,看着就要排兩個小時以上的隊,江聽可沒這個耐心。
随後又聽傅南初說道:“給你的。”
“什麼?”
江聽又是一愣,随後視線才又移向了他桌上的小蛋糕,再次震驚道,“你給我的?”
随後他又盯着桌上的小蛋糕上下左右仔細觀察了一遍,終于憋出一句:“你下毒了?”
傅南初:“……”
“早上過來的時候買的。”傅南初說了一句,“那時候排隊的人不多。”
但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張揚和江聽抱怨說他今天早上又沒排到那家小蛋糕時,江聽才知道當時排隊的人并不像傅南初說的那樣少。
所以,傅南初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所以給他賠罪來了?
江聽暗中默默思考着。
難道是因為把他和吳元的事情給攪渾了?
可他也并沒有打算和吳元在一起啊。
江聽想了很久,一直沒想明白。
-
思緒從回憶中抽離。
坐在車裡,江聽又再一次對上了傅南初的眼神。
所以這次,傅南初突然提起吳元又是因為什麼?
“就随便聚聚。”江聽随口說了一句,沒有和對家透露吳元想要簽他這方面的事情。
“随便聚聚?”傅南初再一次擡眼盯住了江聽,“在酒吧和男模聚?”
江聽:“……”
什麼叫和男模聚?
他這不是沒看清後面跑上來的那人是個男模嗎?
誰知道那個男模這麼直接,跑上前來直接要人摸他腹肌?
江聽随口說道:“那你腹肌讓我摸摸?”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又一次降了溫。
“你現在不清醒。”傅南初再一次無情拒絕了他,“我之前說過的,你要真上手了就不能摸别人的了。”
“哦。”江聽頗為遺憾地收回了手。
傅南初把他躍躍欲試不太規矩的手給放了回去,順便伸手幫他扣上安全帶,随後一腳油門下去。
總算想起自己有事情要忙了。
江聽在心裡暗暗想道。
江聽轉頭看向車窗外,想着這麼晚了他還是回工作室去吧。
但工作室離這兒有點遠,和傅南初家也不順路,江聽也不太好意思讓傅南初這麼遠還把他送回去。
于是他很快找了個路口說道:“你在這兒停一下就行。”
然而話音還沒落下,車子已經“刷”的一下飛速掠過了路口。
江聽:“?”
什麼情況?直接開過了?
傅南初不是知道他工作室在哪裡的嗎?
您已偏離路線了啊!
江聽很想實時給他播報一下。
大晚上的,不會真要把他拉去賣了吧?
江聽頓時轉頭往車窗外看去。
随後頓時一愣。
這條路,怎麼看着這麼像去傅南初家的路?
不是?
這是要給他拐去哪兒?
他家嗎?
是因為傅南初這會兒有事要忙,所以才這麼着急回家?
事實證明,江聽猜得沒錯。
車開得很快,不一會兒就直接開到了傅南初家樓下的地庫裡。
江聽原本以為傅南初有事要忙,所以來不及在路口停車放他下來,所以直接一腳油門開回了他自己家裡。
但當江聽下車準備轉身自己回去的時候,傅南初卻一伸手把他給拽了回來,拽着他直接往電梯口走去。
什麼意思?
雖然江聽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如果真是往傅南初家裡走的話,他不是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去他家探一探他地下戀人的情況嗎?
但這時江聽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傅南初道:“不會不方便嗎?”
他地下戀人不在家?
“沒有不方便。”傅南初說道。
說着便打開了門。
這時,江聽剛剛手機上發過去和張揚的求救,大概是酒吧太吵或是玩得太歡,張揚這才姗姗來遲地終于來了回複。
張揚:“你人呢?”
張揚:“不在酒吧了嗎?怎麼一轉頭就不見了?”
張揚:“沒出什麼事吧?”
江聽:“……”
就你這回複的速度,真要有什麼事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被傅南初給拐走賣掉了。
“我被傅南初劫持了。”江聽默默說道。
“啊?”張揚頓時一驚,“要我去救你嗎?”
“不用。”江聽很是自信,“我能打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