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梨吓破膽子,往外頭跟着對方跑,還刻意拉拉扯扯,靠在透明的玻璃上,不讓宋甯譯往樓下看。
他笑着搭話:“哎呦,你别生氣了,我不是也背着你去治了嗎?”
可這時候宋甯譯壓根不領他的情,甩開他的手,渾身充斥的低氣壓卷土重來,壓迫着崔梨。
崔梨頓感壓力山大,一口氣郁結在胸腔,被迫尴尬地舔唇,咽下。
“你别忘了,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會發燒。”
崔梨被這句話怼的啞口無言,吃癟地閉上嘴,視線飄忽。
半響他才找到新的措辭:“哦,對不起啊,那我就更該請你吃飯了不是嗎?”
崔梨果真是打不死的小強,迸發着頑強的生命力。
宋甯譯似乎是和他拉扯夠了,動作愈發快速起來,“不需要,你根本就沒那麼好心。”
【哎呦,冤枉啊,我還真就是特别好心。】
隻是你不相信而已。
崔梨吐出一口氣,趁着宋甯譯搞不清東南西北,就趕緊反方向跑到電梯口處。手指拼命按着按鈕。
“叮”的一聲,他就先宋甯譯一步下樓。
半弧形的懸浮複式樓,宋甯譯起碼要繞上幾圈才能發現被建造的形如虛設的樓梯,那條道極其狹小。
崔梨覺得崔正溪似乎覺得自己至死都不用爬樓,才如此嚣張。
那塊地方很難找,起碼要繞上一圈。宋甯譯半天摸不着頭腦,肯定沒他快。
崔梨的心髒劇烈跳動着,他的心情是忐忑、緊張的,隻希望在樓下的時候不要遇上崔正溪。
不然,崔正溪這老謀深算的狐狸,一瞧見宋甯譯便能看出幾分端倪。
畢竟親生兒子不像自己,反倒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和自己有三份相似。
崔梨内心忐忑着,聽到腳步聲,猛地吞咽口水。
視線飄忽到樓上。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向下走的宋甯譯。
兩方的步伐都以極快的進度向他靠近,崔梨感覺自己的心髒要跳進喉嚨眼裡。
腳步聲快速逼近他,崔梨的心髒都到喉嚨眼上,心髒砰砰作響。
很快,崔梨就像洩氣的氣球一樣,擦掉了額間的冷汗,狠狠呼出一口氣。
“少爺。”
崔梨一扭頭看着直直往大門走出去的宋甯譯和背後拍他的肩膀的管家。
他咽着口水,手搭在管家的肩膀上,“我爸呢?”
“老爺帶着新夫人出門了,少爺,不該和老爺頂嘴的,父慈子孝才是崔家該看到的……”
“哎呦。”崔梨抛下這句話就不看管家,追着宋甯譯的步伐往外頭走。
【神父慈子孝,崔正溪那麼讨厭崔梨。要不是現在就崔梨一個孩子,指不定已經被逐出家門了。】
崔梨追出去的步伐在看到鐵門前的身影時就慢了下來。
今天這一遭,可是快把他的心髒都吓出來了。
他緩緩靠近宋甯譯,“你走那麼快幹嘛,我都不能幫你及時開門了。”
宋甯譯不理他,偏過腦袋,高冷地擡着下巴,冷冷地目視前方。
無奈的崔梨看着面前這個穿着他衣服的宋甯譯,在心中冷笑。
【呵呵,穿我的衣服還給我擺臉色。老鐵,知不知道背着你我差點ko啊?!】
宋甯譯不語,宋甯譯也不想懂。
崔梨往保安亭裡頭按下一個按鈕,巨大的鐵門就往外大開。
他弄完門就趕緊追出去,拉住宋甯譯的胳膊,阻止對方和小馬駒一樣往外頭跑。
“從這兒到市區還很久呢,要不然我送你吧?”崔梨眨眼,誠懇的邀請。
宋甯譯想都沒想,二話不說的拒絕:“不要。”
“……”看來隻能搬出殺手锏了!!
崔梨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可是走出去要走幾個小時才能到市區,而且如果要打車的話,起碼一百塊錢了。”
說完這句話,崔梨便感受到自己拉扯掙紮的胳膊停了下來。
崔梨湊近宋甯譯,宋甯譯臉色很差,又有些無可奈何,可嘴唇遲遲咬着,說不出任何祈求的話。
【害喲。】
于是,崔梨就主動下了台階:“那我求求你了,和我一起坐車,算我求你的。”
接着,崔梨看着那毛絨絨的腦袋短暫、輕微、不爽地點頭。
【裝。】
崔梨都不屑于和宋甯譯計較。
柏油路上,秋風吹起落葉,席卷成一道優美的旋律在半空翩翩起舞。遠方駛來的出租車黃的耀眼,頭頂的顯示燈還未轉換為“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