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已經有些濕漉了,出于不了解宋甯譯這件垃圾衣服是洗了多少次。以至于他在來找崔梨的說話,崔梨能看到他挺立的小珍珠。
【兄弟,你漏點了。】
崔梨很想提示宋甯譯,但感覺提醒了就很不爺們,所以崔梨選擇緘默不言,隻是忍不住瞥向宋甯譯。
宋甯譯不明所以,眼底倒映的人臉此刻笑得不能自已,就差彎腰捧腹大笑。見到崔梨那副樂呵又強裝悲傷的模樣。他的内心疑惑,順着崔梨的視線往自己身下看。
“……”
胸前赫然出現兩點,明明不是該羞恥的事情,但是宋甯譯喉結滾動,紅暈頓時在面頰兩側暈開。
方才氣場全開的氣焰頓時被一盆涼水澆滅得一幹二淨,盡可能地彎腰,等待這兩個小小的敏感點消失。
崔梨拍打着李津文的肩膀,眼淚挂在睫毛上。一張漂亮的臉蛋亂顫,胡亂地擦掉眼角上的笑淚。
擦幹淨,整理好情緒,挺直半彎的腰。
本來都挺住了,結果一看到宋甯譯那張紅通通的臉蛋。他的嘴一下就咧到後腦勺,笑嘻嘻地擡頭看向宋甯譯。
宋甯譯薄唇很輕地抿着,他走路的動作很慢,窘迫的臉故作鎮定地和崔梨對視。
不知出于何種心情,崔梨松開了搭在李津文肩膀上的手,轉而擡起。對着宋甯譯揮了揮,又招了招手。
視線内,宋甯譯很僵硬地朝他走來。
不過,下一秒,崔梨眼底蕩漾的笑意就蕩然無存。
夕陽的暖色調燈光早已熄滅,轉而代之的是黃昏後的黑夜,以及操場上分不清美醜的路燈。
一盆極其寒涼的水從樓上一頃而下,嘩啦一聲轟隆巨響,猶如驚雷,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崔梨在拐角的飲料櫃旁,他吞咽着口水。這兒燈光明亮,将宋甯譯狼狽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那件破舊的衣服被水浸濕,黑發滴答着水珠,立體無光上似乎還盛着水滴。
在操場的人紛紛往樓上望去,黑燈瞎火的,晚自習還沒開始。中間這段時間是休息時間,樓梯上的燈是全部熄滅的狀态。
宋甯譯迫不及防地被潑了一盆涼水,他舉起手擦掉了臉上持續不斷滴答的水珠,撩散了頭發。他的視線很深沉,他沉默地往樓上眺望了幾秒後,幽深的瞳孔迸射着寒涼的光。通體寒涼,像一汪冷泉。
在他想要報複之際,一件帶着體溫的外套結實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身上被水潑打下的寒冷,被這件突如其來的外套打消了。
宋甯譯的眼睫毛顫動着,寒風捶打在他身上,都有些渾然不覺。他那陰森的神情如同冰雪融化般消失。漂亮的瞳孔一瞬間轉過神來,意識就逐漸模糊。
他濕漉的眼眸,一寸寸,一點點地盯着崔梨,将崔梨渾身打量個精光。
崔梨蹙眉,表情不好,嘴唇抖着,仿佛有無盡的謾罵卡在喉間說不出來。
晚風很冷,但崔梨依舊把自己的外套交給了宋甯譯。
宋甯譯的眼神極其複雜又有些委屈,好在崔梨擋在了他的面前,不至于讓别人窺探出他的脆弱。
崔梨心髒噗通噗通跳動。
【我靠!!是誰!!!敢這麼欺負我們男主我去,抓來我殺了!】他張開嘴,剛要擡頭對着樓上怒罵,視線就率先對視上宋甯譯漆黑的眼珠。
風吹地宋甯譯的鼻尖發紅,連帶着眼圈也小範圍的有些紅了。不知道是水進到眼睛的酸澀還是被莫名其妙潑水的委屈。
崔梨的聲音啞了,嘴裡也有點吐不出話。他比宋甯譯矮了半截,沉默地舉起手,雙手在宋甯譯的眼睛上輕輕地擦拭了一遍,将眼底的水全部擠出來。
猶如海綿一般吸走。
“好啦,别哭了。”崔梨笑着說。
李津文歎了口氣:“查監控吧,看看誰這麼缺德!!這麼欺負我們小崔的小心肝。”
崔梨:【???在說什麼??】
宋甯譯的頭發很濕,崔梨就抓起衣服的下擺往他腦袋上頭擦,手法自然輕柔,勸慰道:“要不然你今天晚上晚自習請假吧,不然那麼冷,你怎麼受得了。我今天晚上晚自習也有點累了,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
或許是因為吃的,或者是崔梨有些憂心又帶着安慰的神情打動了宋甯譯,宋甯譯點點頭。
李津文聞言就指出一個地方:“那你們去我的房子那邊吧,離學校很近。”李津文經常在外頭玩到很晚不回家,于是他爸媽就在學校附近給買了套房子,讓他平時累了可以直接回去休息。
兄弟開口,還有啥不行的。
崔梨馬上對着李津文的手擊掌:“關鍵時刻,還是兄弟靠譜啊!”他拍打李津文的手,感受着後腦勺熾熱的視線後。
火速拉着宋甯譯上路了。
入秋的夜晚,溫度低了好幾個度。
崔梨站在馬路邊上,故作輕松地問宋甯譯:“有沒有想要吃的?”他擡眸,原本想問宋甯譯要不要吃點燙燙的火鍋,想到上次的經曆就默默閉嘴。
宋甯譯不是很在狀态,發絲徹底被水打濕,耷拉在眉前。陰郁勁頭溢滿了宋甯譯全身,崔梨看着他那幾搓頭發越看越不喜歡,打算帶着宋甯譯去剪頭發。
【一張石破天驚的帥臉,竟然被你糟踐到這種程度?!】
“随便。”宋甯譯聲音很低,披着件崔梨的薄外套,頹喪地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