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傻逼吧,剛剛話說得那麼難聽,現在拉着我幹什麼?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假惺惺嗎,合着我不假惺惺了,我不裝了,我走人了,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既然一直不相信我,讨厭我,我也不樂意和你玩了。”
突如其來的陰雨天實在讓人猝不及防,崔梨呆愣地望着天空,倒黴的念頭出現。大顆的雨點懸挂在他的睫毛上,他眨巴着眼,頓時,那股酸澀鹹淡的雨點就砸進了他的瞳孔。
他猛地一閉上眼,眼睛迸發出滾燙的淚水,這雨點是核廢水做的嗎。
【這麼紮眼……】
宋甯譯沉默不語一隻手牢牢地鎖住自己的腰腹,仿佛難以割舍。明明惡語相向的人是他,現在纏着自己不願離開的也是他。不得不說,寒氣逼人的雨點濡濕衣物,被風一吹正好發冷,而宋甯譯的懷抱竟然是有點溫暖的。
那滾燙的□□迸發着無窮的熱意,在分隔兩路的獨木橋上踱步,最終牢牢地抱住,甘願一同沉入深海。
雨水狼狽地打濕他們的肩膀,崔梨擡頭,神色迷茫。
他的眼圈紅上一片,微微低頭,視線内,他的衣襟已被打濕的徹底,落下圓形的點狀斑痕。輕微的抽泣聲附在他的耳廓,他歎息。
【媽的,來這遭。】
淚痕未盡,宋甯譯同樣是心情複雜、糾結的,他隻知道自己如果不抱住崔梨的話,崔梨就會消失。
他不懂得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得罪崔梨,發自内心把自己的惡意全都毫不吝啬地交予崔梨。
明明隻要不在乎就萬事大吉的事情,為什麼自己還是憋不出地想要尋求些什麼呢。
他的思緒混雜在一塊,猶如一團解不開的線團。稍微一個不留神崔梨就猶如迅猛的猛獸般撕扯他的神經。
他的腿腳不受控制地去尋找崔梨,看着崔梨毅然決然的背影,又忍不住沖上去,抱住崔梨。
不受控制的不止是腿,更是洶湧委屈,充滿無措的淚水。
崔梨幹巴地“啧”了聲。
【大老爺們的,動不動就哭哭哭!!!還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哭。】不知道的以為是崔梨欺負了宋甯譯呢。
“你哭什麼啊……”崔梨喉結滾動,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他實在拿這個男主沒有辦法了。
不過,由衷欣慰的是。
此刻他的腦袋上屬于【厭惡值】的标記,徹底清零了。
崔梨頓時詫異又驚喜,心裡頭郁結的氣焰消去大半,他昂起頭,有些不爽地舉起手,成熟的男性氣息包裹住宋甯譯。
他的手微涼,還不自覺地發抖。
觸碰上那猶如天仙一樣的臉蛋上,心髒可恥地沒有出息地猛跳幾下。他吞咽口水,眼睛有些閃躲地幫宋甯譯擦幹淨挂在眼睫上的淚水。
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為委屈而漫上了無盡的紅,鼻頭都是粉嫩的,眼眸微擡,視線不自然地閃躲。
【要不說人家能當男主呢。】
宋甯譯癟着嘴,聲音顫抖委屈,哽咽道:“對不起。”
【哎呦喂,現在道歉,幹什麼啊,擊潰我的内心啊,抨擊我的道德啊?!小樣。】
他沉默幾秒,嘴角噙笑,攬住那顫抖的身軀,将手背貼在宋甯譯的脊背上,輕輕拍打着。他小心地避開宋甯譯受傷的左臂,手掌拍打的過程中,漸漸的宋甯譯歸于平靜。
安定好宋甯譯的情緒,他火速地拉着宋甯譯往屋子裡頭走,嘴裡忍不住數落道:“你傻逼嗎,我差點都忘記了你手上還有傷。你這樣被雨淋了……”
“你讨厭我了嗎?”宋甯譯沉默了許久,抿唇,一雙睫毛不知道挂着淚水還是雨水,通紅的眼睛就那麼水汪汪地看着崔梨。
崔梨感覺自己好像中計了,又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他那股充滿保護欲的大男子主義的氣概,頓時騰地湧上來。對着宋甯譯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升起濃濃的自責感:“我沒有讨厭你啊,你手疼不疼,要不要去醫院。”
宋甯譯搖了搖頭,他垂下眼眸,眼底是幽深的黑。
崔梨站在原地,雨水打濕自己的衣服。方才那麼激烈的擁抱,直接把他那細碎但遍布的傷口也一并牽扯開了,密密麻麻的酸疼感。
【好痛……情深深雨濛濛果然是假的,什麼雨中漫步,這雨水和鹽水一樣撒在他的傷口上,疼得他當場就要叫出來。】
忽然,屋内有一陣細微的貓叫聲傳來,木門微微合實。
他們兩個剛剛吵得不可開交,完全忽視掉這個聲音,現在總算聽到了。
崔梨對于貓狗一類的動物是很喜歡的,眼睛水靈地瞪大,思緒一下飄走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查看。他的步子邁得很大,在這個破舊狹小的屋内走動,能聽到沙沙的彭彭雨聲,以及那充滿大自然的泥土氣息。
“貓,你們家的嗎?”崔梨撩開一個布簾子,扭開了一間房間的門。直到站在門口,他才恍然大悟這是宋甯譯的家。
于是他有些忐忑地松開手,視線投向宋甯譯,宋甯譯擡眸,通紅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這熾熱的眼眸燙地崔梨頭皮發麻,緊接着,便看到宋甯譯肉粉色的唇瓣張開,紅豔的舌頭舔過幹裂的唇,“可以的。”
這個動作讓崔梨由衷體會到觸電般的感覺,他吞咽口水,幾乎是逃一般地走進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