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譯克制地偏開眼,寂靜的走廊内讀書聲孜孜不倦。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崔梨喘了兩下蹦跶到宋甯譯身邊。
他邪笑道:“晚上我們要加班了。”
宋甯譯盯着他上揚的唇角,壓彎眉眼,“好,不寫完不讓他們走。”
“對,到時候你就在旁邊待着,我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崔梨壞心眼地談論自己從前不屑的情緒,眉毛一挑,渾身氣質頓然翻滾。
那股痞壞反差感落到宋甯譯心裡,緻使他的心髒又狠狠地抽動了幾下。眼睛撲打着,純情的臉洋溢着暈紅。
宋:申明一下,我不是受虐狂。
紅豔的唇色被調皮地舔舐着,猶如一朵綻放的玫瑰,崔梨靈動歡快,不知自己早已被餓狼盯上。宋甯譯呼吸沉重下來,“你要幹什麼壞事。”
“暫時保密。”崔梨留着懸念,瞧着宋甯譯那張矜貴的臉蛋低垂,高挺的下巴微微點着,表情松弛應和地說:“好。”奇怪的是,宋甯譯似乎都不害怕崔梨的胡作非為,而是意一種極其縱容的兜底心态面對崔梨。
崔梨當然也不會非常惡劣的事情,他在教室百無聊賴地待到了放學,拉着宋甯譯往教導處走。
走廊中央烏泱泱的人群朝他們投射出好奇的探究視線,看戲的鳥兒一般,眼神交流互遞。崔梨完全置之不理。手心抓住對方纖細勁道的手腕,手心正中央一條筋脈硌着他的手心。
他們穿越人牆,停留在了教導主任的門口,教導主任可不敢徇私舞弊,偷偷偷梁換柱。
率先入目就是站成一排吊兒郎當的男孩們,總共三個人。領頭的正是B隊的隊長,幾天不見,對方耳骨處便出現一枚耀陽的耳骨釘。
寶石在微弱的光中閃耀,崔梨看着他,他頂着下颚,一臉不服氣的模樣,嘴裡嚼着口香糖。見到崔梨滿眼不屑地加快咀嚼動作,眼角偷偷掀起一抹白。
崔梨看着他,沒說話,“哇塞,主任,效率也太高了。一下就把咱們學校的毒蟲抓出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很是譏諷和嘲弄。
周圍圍觀的人群愈發的多,人聲鼎沸。擺明了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呐喊“說得好。”
宋甯譯站在他身後,正對上B隊隊長轉過來的腦袋,美式前刺在他臉上倒是成了美式倒刺,看得人發笑。偏偏還自诩良好地擡起頭,實則還沒崔梨挺拔高大。
宋甯譯不說話,深邃的眉眼不屑地上下掃射對方。
B隊隊長本來就是個易被激怒的體質,鼻子一喘氣,嘴裡停止咀嚼,二話不說伸出手便要打架。
崔梨怎麼可能坐視不理,眼看着隊長鼻子和眼睛連成一塊,就知道對方要放什麼屁。
三兩下扯過即将往前的宋甯譯,擋在宋甯譯面前:“想幹嘛啊,當着老師的面上吵架啊?還是打架啊?還是要再去廁所接盆水往我們頭上澆灌啊。”崔梨的唇角一直帶笑,說話卻句句誅心。
B隊隊長哪裡受得了這個刺激,一瞬間便把心裡話全盤托出,“你他媽什麼意思啊,我們就是潑了怎麼着了?你能把我們怎麼樣?來啊,開除我,有種。”他輕蔑一笑,表情全然是有恃無恐的嚣張。
崔梨掃了他一眼,表情沒有半分變化。他依舊勾着唇,實際上他的拳頭已經捏的死死的。這他真他爹的欠揍。
宋甯譯低頭,視線晦暗不明。
隊長緩上一口氣扭過腦袋,主任根本預測不到這個事情發展的恐怖,他想要去捂隊長的嘴巴都來不及了。在場的三個人裡頭,隻有隊長一個人沖鋒陷陣,另外兩個呆若木雞,半個字都不說,埋頭很鬥雞一樣,一聲不吭。
“你覺得開除你很難嗎?我發現你這種人,好像根本就認不清自己。你這種自打一出生就被養育的極其卑鄙的人是永遠不會懂的,你就是個臭蟲啊。你禍害的人還少嗎?”崔梨攤開手。
緩慢的語氣猶如利刃,宋甯譯的神情滿是動容,看着崔梨的眼睛就像在看英雄。
如此一番幾盡丢臉的話,映在隊長臉上。這張臉頓時青紅焦白,頓時湧現一股怒意。
隊長看着毫無起伏的崔梨,心裡頭火焰騰地立馬上來。
以一種所有人都預想不到的情況下,面目猙獰地狠推了一把崔梨,快到殘影。崔梨的身子一個踉跄。崔梨身子後仰,隊長的身影已然快速退開,崔梨才反應過來,好在。
宋甯譯緊實的胸擋撞上他的脊背,他猛然抓住了那隻作祟的手,他的手勁大,手心不斷收緊,狠狠地揉捏隊長的手心。
隊長的表情瞬間青紫,他嘴唇抖動,發出抽痛聲。手卻抽不出來。
眼看着隊長被宋甯譯遏制住,崔梨就站在宋甯譯的懷中,對着隊長笑着。他模樣很是坦然,雙手自然搭在宋甯譯的肩膀長。
明豔的臉欠揍的模樣,耀武揚威地盯着隊長。
隊長額間青筋暴起,邊滑稽地抽手,再一邊底氣不足地怒罵:“崔梨!你裝什麼好心!誰不知道以前就你欺負宋甯譯欺負的最慘,你自己幹的那些缺德事自己忘了嗎?!你怎麼有臉說我的。”
驚雷般的聲音下本就鴉雀無聲的地方更是一點聲響也無。
終于在對方幾番掙紮後,宋甯譯松開了手。
隊長握着自己的手心,整個手背上都呈現青紫色。他疼地跪倒在地上,目光兇狠歹毒。
崔梨的心揪着,下意識倉皇地掃了眼宋甯譯,叫嚣是手微微脫離宋甯譯的肩膀,想着這件事怎麼樣都過不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