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柳蕭細思,身後突然沖出一團火球,他回頭一看,人面蜘蛛面目猙獰地揮舞着足肢向他猛撲過來。
柳蕭下意識想躲,但雙腿偏偏在這時候不聽使喚,他打了個趔趄,錯過了最佳的閃避時機,被人面蜘蛛逮了個正着。
頸側一疼,似乎有什麼東西深深紮入皮膚,緊接着,一股溫熱的液體注入他的血管,須臾間便與奔湧的血液融為一體。
柳蕭悶哼一聲,人面蜘蛛收回足肢,開了一個小口的尖端還在往下滴着淺粉色的毒液。
“好好感受情毒發作吧,”人面蜘蛛大笑道,僵硬的面孔扯出一個扭曲的弧度,“滋味絕對不比烈火差!”
情毒?
柳蕭擰眉,反手一劍刺出,将人面蜘蛛捅了個對穿。
他正欲再刺,兩條胳膊卻又失了力氣,他用盡全力往旁一滾,從背後取下葫蘆,将蓋子撥了開。
棉花團子從葫蘆裡飛了出來,正好人面蜘蛛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又掙紮地爬了起來,猙獰的面孔讓棉花團子吓得一個哆嗦。
它發出一聲細細的尖叫,身形倏然膨脹,雪白身軀幻化成一隻狼犬的影子,張嘴一口把人面蜘蛛咬成了兩半。
鬼怪的身軀還在抽搐,柳蕭晃了晃葫蘆,聲音虛弱:“回來。”
狼犬眼淚汪汪地看了他一眼,叼着人面蜘蛛飛回了葫蘆裡。
耳根終于恢複清靜,柳蕭長長吐出一口氣,正欲抓緊時間離開這裡,沒走兩步,鼻間似乎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味,像是某種花香,散發着淡淡的清甜。
柳蕭本以為又是那人面蜘蛛搞的鬼,立刻擡手捂住口鼻,幾秒鐘後,他才意識到這氣味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
準确地說,産生于他後頸的腺體。
是……他的信香?
柳蕭瞳孔一顫,他隻覺全身上下熱得厲害,似乎有無數蟲蟻在皮膚上爬行,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在他體内洶湧,叫嚣着渴求另一具軀體,盡管他主觀上并無此意。
意識逐漸模糊,徹底昏迷過去之前,一個念頭從柳蕭腦中一閃而過。
這信香……和聞人潛身上的完全不同啊。
*
鬼王捂着血肉模糊的斷臂飛快後退,投向聞人潛的目光滿是忌憚。
“你以前是劍修?”鬼王勉強扯出一抹笑,卻不再從容,“你的鬼氣……非常銳利。”
聞人潛沒有理會她,森冷鬼氣再次凝結成長劍,向鬼王飛刺而去。
鬼王心知不敵,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身形一閃,飛快遁出了視野。
聞人潛沒有追擊,在确認鬼王不會再回來之後,他扭頭四顧,飛向了柳蕭離開的方向。
“柳蕭……你在哪兒?”
興許是因為鬼王已經離開了這裡,整座鬼巢都開始動蕩起來,小鬼們四散而逃,此時也顧不得躲避那些更高等級的捕食者,在鬼巢裡四處亂竄。
聞人潛循着柳蕭的氣息追蹤,在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聽見遠遠地傳來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