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慌甩手，蛇越纏越緊。元芷心急抓住蛇頭扯下來，抛到地面上。青色的蛇，有嬰兒手臂粗。它掉到地上在草叢裡扭動兩下就要往灌木中跑。

緊張過後，她馬上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哪裡的勇氣，元芷突然撲去拽起蛇尾，把蛇腦袋砸在地面上，掄了兩下，青蛇死了。

她的心還無法平靜，提着蛇緩了兩分鐘動了動僵硬的雙腿。她居然徒手捕捉到了一隻蛇，果然是精進了。

她把蛇塞進獸皮裡一并帶回去。蛇肉也是肉，至少可以多撐一天。

她又順道撿了一些木頭回去。森林裡總是有莫名的叫聲，元芷不敢久留，提着一個包裹匆匆回去。

雲霜還在睡着，生病讓她的靈敏度降低了不少，元芷回來都沒有吵醒她。她給了鼠兔一個蘑菇，去洞口生火。

粘了棉絮的木頭更容易生火，棉絮觸碰到一點火星子，火蛇吞噬了木頭燒起火焰。

元芷把食物烤熟後才去搖醒她。

雲霜的眼睛還很紅，眼睛裡的血絲幾乎讓她睜不開眼，隻能眯着眼睛。她撐起身子，銀發散亂在她胸口，眯着眼睛眼神迷離，帶着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欠。

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元芷上去捧住她的臉，雲霜很配合，擡着通紅的眼睛看着她。

“你别動，”說着，她把雲霜的下眼皮掀開，果然看到眼睑出堆積短棉絮。元芷低頭把它吹開，雲霜豎瞳中蓄滿淚，低頭把臉埋進她的胸口擦着。

“好了，明天大概會好點，快吃點東西吧。”元芷把烤蛇遞給她的時候，雲霜嗅了嗅，睜大猩紅的眼睛歡快得叫喚。

似乎在為她打到獵物而歡愉，她夾着的嗓子像人類小貓咪說話一樣。

她叫喚了一聲拉過她的手，目光變得凝重。

被蛇咬過的虎口處已經紅腫一片，兩個紅色的咬痕還滲着血，手背有些發青，手上還有一道道發紅的勒痕。

“小傷而已，青蛇沒有毒。”她把手腕抽回來，紅腫大概是被咬太狠了勒出來，她倒是沒有感到有不舒服的地方。

“％…＆￥＃＆…”雲霜說了一連串複雜的通用語，語氣凝重。

聽不懂，元芷忙頭霧水，她該早點去學獸語，語音不通真是不方便。

她正琢磨着雲霜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見她捉着她的手腕，低頭含住她的虎口處吮吸。

軟軟的，濕熱的舌頭在傷口處舔舐，一遍又一遍，幾乎要把她的咬痕撫平。

她舔得格外認真，半含迷離的眼眸溢出柔情，憐惜地望着她，帶着一點試探，收了力道的咬痕。

七竹蛇外表平平無奇，也不至于讓獸人死亡，但它的唾液會傷口紅腫，三天都無法消下去，傷口的處會從骨子裡發癢，這是蛇的報複，不死人，也讓人無處抓癢。

元芷的鼻尖有些酸澀，把委屈和恐懼咽回肚子裡。她抽手掙脫，“幾天就好了，你快把肉吃了。”

這點肉不夠雲霜塞牙縫，元芷有些愧疚和自責。沒有了雲霜，她連踏入森林的勇氣都沒有。

大貓絲毫不這麼覺得，拿着蛇肉喵喵叫，語氣中帶着谄媚，上揚的眼尾高傲又自豪。

她家的小丫頭終于抓到獵物了，雖然她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臉頰上沾了泥，裙子上勾了荊棘，後背肩膀一處紅了一片，擦傷蹭破皮。

雲霜格外鄭重把烤蛇放在葉子上，從後背抱住她，低頭舔舐擦傷的肩膀。

傷口不舔幹淨會發熱的，

“獸神一定會保佑你的。”她一邊必要禱告，一邊替元芷舔舐。

傷口被舔的有點痛，雲霜舌頭上的倒刺擦過毫無屏障的肉，元芷忍不住龇牙。

“好痛”

火辣辣的痛刺激着神經，她要縮着脖子躲閃，雲霜的手搭在她的喉嚨間低聲喘氣。那是她下意識抓緊獵物的緻命點，防止獵物掙脫的舉動。

修長的指甲一點點劃過脖子，元芷緊牙關忍耐肩膀處傳來的刺痛感。

“乖，不要亂動，傷口要舔幹淨。”雲霜的手握在細膩的脖子上，感受到手心的喉嚨吞咽的起伏。她一點點收起指甲，有指腹磨蹭元芷脖頸處動脈的跳動。

山洞裡的滿天星發出淡淡的藍光，洞裡陷入黑暗，鼠兔在洞口發出“嗦嗦嗦”咬蘑菇的聲音。

雲霜從後抱住元芷，垂眸發出綠光，她舔得很仔細，每一一寸肌膚都不落下，感受到元芷在顫抖，她的手臂稍微用力将人禁锢在懷裡低哄着。

“放松，對，就是這樣，”

很多獸人都是劃破傷口導緻體熱死去的。小丫頭發燒可比獸人兇險，得要處理幹淨。

元芷的身體柔軟，抱着她就像抱一團棉花，雲霜不禁想起死去的阿嬷。她的懷抱一直都是溫暖的，有着淡淡的花香，她最喜歡在阿嬷的懷裡撒嬌打滾。

自阿嬷立刻後，她在沒有享受過擁抱的感覺，直到元芷的出現。她才再次感受到兩個身體觸碰時，空氣中都在發熱的溫暖。

比冬季一個人躲在洞裡睡覺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