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上面捏了捏，厚實的尾巴裡沒有斷了的痕迹。最重要的是雲霜沒有再發出慘裂的嚎叫聲。

這說明沒有傷到骨頭。

元芷悄悄松了一口氣。

平日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此變成了發着輕微的嘤嘤聲。拉長的尾音像小狗一樣可憐委屈。

雲霜半坐在她面前，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發出虛弱的嗚聲。

她第一次見到雲霜可憐脆弱的模樣，隻好幫雲霜摸摸受傷的尾骨。

獸人的尾巴殺傷力十分強大，她沒想到尾巴會如此脆弱，能讓一直大老虎瞬間變成小貓咪。

“對不起，下次去一定會注意的。”她邊道歉邊給她順毛，從後背到尾骨到尾巴尖。像在哄小貓一樣，每一寸尾巴都沒放過。

邊上的棕毛狸已經停止叫了，四周除了蟲鳴就是雲霜的嘤嘤聲。

元芷耷拉下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對了，她該去找點草藥的，或者找個木頭把雲霜的尾巴固定住。

骨折的人都這樣。

她思索着，耳邊的嘤嘤聲停了，垂落的手被雲霜握住，搭在柔弱的尾巴上，嘤嘤聲再次響起。

碧綠色的眼睛氤氲着霧氣，平時傲然揚起的下巴失去了往日的傲氣。

雲霜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上。受傷的大貓縮着尾巴，看起來可憐兮兮，任誰也猜不到她前一秒還在森林裡追逐使壞。

“……”元芷又順了幾下，她起身把受傷的棕毛狸抱過來塞進雲霜的懷裡。

“送給你，就當是我的賠禮。你可别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當抱住棕毛狸的那一刻，雲霜呆在原地。剛才隻當是一件事故的的話，此刻元芷的行為就是冠名正大的求婚了。

送活物就是像對方展示自己的能力，隻有足夠強大的獸人才能抓到活着獵物。

這也是在告訴對方，和她在一起，不會讓伴侶餓到。

獸人表達歉意隻用送分割好的一塊肉好可以了。

死去的阿嬷說過，找另一邊一定要找一個強大獸人。她也說過，找到喜歡的好的獸人，一定要勇敢表白。

元芷并不強大，這都沒關系，雲霜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強了，不需要她保護。隻有她喜歡就好。

雲霜眯起眼睛，擡手在瑟瑟發抖的小獸腦袋上拍了拍。

她撸毛的手并不舒服，棕毛狸的眼中露出驚恐，被一下一下順毛的時候，它的小眼睛露出大片眼白，快要彈出眼眶。

恐懼無法言語。

“好，我答應，結為伴侶。”她望着元芷的眼睛點頭說道。她挺喜歡元芷送的禮物，發抖的樣子像極了她們初次相遇的樣子。

小丫頭就是這樣瑟瑟發抖的。

看着元芷笑容綻放，雲霜歪着腦袋揚起笑容。

元芷聽懂了一個字，‘好’是之前學過的，後面她全沒聽到，不過她大概能猜到的雲霜的意思。

她接受她的道歉了。不生氣就好，她怕雲霜生氣不理她。

“嗯，我扶你起來。”她點頭把雲霜從地上扶起來，貼心得為她拍掉泥土，見雲霜的尾巴重新翹起來，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能動就好，說明沒有大礙，诶……

大腿上有東西動，軟乎乎的，好像有毛毛中在爬，元芷低頭一看，剛才的還死氣沉沉的尾巴現在已經纏繞上她的腿。

一下一下得摸着，元芷隻好捏着她的尾巴拎下來。靈巧的尾巴繞過她的食指，圈在她的手腕上，拉着她的手往空前方走。

她看看一手抱起棕毛狸的雲霜，又低頭看看手腕上的尾巴，心裡升起莫名的怪異感。

落葉下一隻青色的蟲子爬上樹枝，一點一點蛀食樹木，樹幹被啃食出一個小小的洞，青蟲的尾巴在外面使勁往裡面鑽。

奇怪的感覺萦繞着元芷心頭已經有兩天了。

她坐在洞口聽着雨點打走到石頭上的聲音，手裡忙活着磨骨針，她擡起頭看到牆壁上插着的淡紫色花，陷入沉默。

雲霜的發間别着同樣的花朵，她嘴裡哼着幽遠不知名的歌，低頭利落剝開那種養了兩日的棕毛狸的皮。

她起身脖子上的骨鍊發出叮叮聲響，她擡眸發現元芷在看她，挑眉沖她一下，傲嬌中帶着一絲妩媚和嬌羞，又繼續低頭幹活

山洞裡回蕩着她的歌聲，床上的玫瑰早就枯萎，取而代之帶是淡淡紫色的花。

元芷發現雲霜變了，變得愛美了。她會刻意打扮自己的頭發，把拿花朵裝飾山洞。

就像此刻一樣，會在烤好的肉上插上一朵花。

元芷嚼着雲霜投喂的肉得出結論。

大概是在她面前暴露過脆弱的一面，所以大貓開始放開性子了。

這樣也好，她們已經成好閨蜜了。

正當元芷還在發呆時，身後傳來拍打床面的聲音，元芷回頭一看，臉色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