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自然是委屈的,因為往日隻和她一起出門的人,今天和别人出去了。她不是元芷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雲霜把手臂搭在元芷的腦袋上,下巴擱在手上,兩人上下挨着顯得十分親密。
她測目時眯眼掃過伊莉絲和布魯姆,站在元芷的身後把兩人隔開。她的動作無疑在宣誓主權。
後者也十分識趣,低頭躲避視線。
場面有些緊張,元芷輕咳一身,緩解氣氛。
雲霜貼着她,接過她手裡的葉子包裹,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上雲霜都用尾巴的拉着她的手,低頭看她時眼睛露出谄媚的笑容,走路時,有意無意碰到她的側腰,把她往路邊擠。
元芷隻好反手去拉她的手,雲霜才滿意。
抓來的獵物1/2需要上繳,上繳的食物由祭司根據能力和貢獻重新分配,發給每個人員。其餘的食物都是元芷她們自行帶回去。
分配制度是為了确保部落裡每個獸人都有食物,特别是其他人員在某些領域得到發展,比如研究食物種植,制作衣物,照顧小獸人等非捕獵的工作,還考慮了因采摘蔬菜沒有去狩獵的伊莉絲等人。
部落得到了發展,獸人都不會挨餓。
夜晚,大家圍在空地上,元芷正要用火折子生火,就被朱迪雅的邀請一同前去。
元芷她們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都齊了,三人走過來,她們主動往旁邊挪動三個的空位。
空地上每個人面前都擺放着分配好的菜。她們的面前中間堆了木材和枯草。
耶達姆坐在最中間,面對着木柴堆,她盤膝而坐,彎彎的脊背慢是滄桑。她的面前有一個褐色的陶罐。
從陶罐口看,裡面是黑色的,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東西。根據面前的木材堆,元芷大概能推測出她們打算燒火,她安靜得坐在一旁看着。
人到期後,耶達姆閉眼吟唱,先是低音唱過一曲,然後逐漸高聲。
古老淳樸的歌聲在森林裡的夜空中飄向遠處,蕩起回音。
耶達姆的年齡有點大,但聲音氣勢磅礴,中氣十足。歌曲有種着振奮人心,鼓舞氣勢的作用。歌聲中是獸人在森林裡捕獵的矯健身姿。
耶達姆唱着唱着,其他人就跟着開口低聲吟唱。每個獸人的習俗不一樣,就像是人類在飯前向上帝禱告;雲霜在每晚睡前向雪山祈禱。
元芷跟不上歌曲,也聽不懂獸語,隻睜着眼看着大家,安靜的聽着。
她依稀能辨别出兩三句話。“……獸神……食物……我們”之類的。
腳踝處有毛茸茸的東西在扭動,她回頭一看,隻見一條黑白相間的尾巴悄悄挽她的腳踝。
她順着尾巴瞧上她的主人,雲霜在一旁,抖着耳朵,眼巴巴得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禱告。
若不是尾巴在扭動,她或許被雲霜嚴肅真誠禱告的模樣騙了。元芷面色一滞,悄悄看了四周一眼,幸好大家都閉着眼睛并沒有發現發現異常,她也松了一口氣。
歌曲唱完。朱迪雅和衆人朝耶達姆跪拜,耶達姆才鄭重的拿起陶罐。
朱迪亞上前跪在耶達姆面前,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奉上一個長柄勺。
此時耶達姆已成了衆人的焦點,她身上的每一串的野獸牙齒手鍊,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叮叮聲響,在寂靜轉黑的傍晚,顯得格外的神秘。
長柄勺探入陶罐中,撈出一塊紅點的黑色東西,風一吹紅點發出亮光。
那是一塊帶着火星的木炭,原來并不是所有的獸人都像元芷那樣去采集火石,已經有個别部落能利用火,并保留火種,持續使用了。
元芷心中感歎。
祭司的耳朵夾起來了,她赤腳上前一步将火種放在滿是草屑的木堆中,低聲吹氣眼中掩不住的恐懼。
會使用火并不代表她們不懼怕火,所有的獸人對火有着本能的恐懼。她們的耳朵在顫抖,臉埋在泥土裡。
用火是獸人文明的一大進步。
她們靜靜的等待着木炭上點燃,火星碰到木屑發出白色的煙霧。獸人紛紛立起耳朵,滿眼期待。
等了半日煙霧漸漸熄滅,火堆沒有點燃。
耶達姆朝雪山跪拜歎氣。“今晚獸神不會賜予我們美味的肉。”
她把那塊小木炭放回到陶罐中的。
今晚她們隻能吃生食了,新的火種不知道何時才有。
“我、生火,”元芷看了半天,才明白她們要做的事。
耶達姆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沒有人靠近火。她的臉上露出凝重,如果這個沒有尾巴的獸人能點起火,那她将會是的新一任祭司。
元芷掃過衆人,耶達姆滿臉凝重;伊莉絲鼓勵點頭;朱迪雅搖着尾巴撲到她的面前說着什麼拉着她的手臂眼睛明亮,興奮得原地跳着。
雲霜掰開她的手,把元芷拉到吃她身後。
耶達姆眼睛的皺紋又多了一道,她在考量元芷的話。
獸人的祭司少之又少,四十十年了,部落的裡的新生兒中都沒有出現過一位。
成為祭司的條件非常苛刻,她必須勇敢睿智,具備與獸神溝通的能力。并且她不那麼畏懼神獸的天威——火。
隻有獸神認可的祭司才能帶領部落走向繁盛。如果元芷真的能讓火種點燃,有年輕的祭司和朱迪雅,犬族必定可以成為峽谷最強大的部落。
良久,耶達姆緩緩點頭,跪在地上往旁邊的退開,頭點地把手裡的陶罐推到元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