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但我更怕她從樹上掉下來,怕她被火吞沒。”雲霜望着樹上奮力救火的人,低頭眼中是決絕。“她說得對,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耶達姆覺得雲霜一定是瘋了,那可是火,沒有獸人活着從火裡出來,五十年前的那場山火就是一場浩劫。是說有動物不敢說去的惡夢。
耶達姆回頭看到朱迪雅也站起身來。她焦急得其實阻止。
這些不懂事的孩子,她們根本沒有見識過森林之火的威力。她無法忘記獸人被大火吞噬的模樣,她們在火中哀嚎的凄涼叫聲。
這一次,她們又能逃脫嗎?她的族群隻有十一人了!她得保護她們。
還差一點點的,元芷傾過身子,半個身子挂在樹上用力擊落,着火的樹枝。于此同時,她的身體懸在空中,手中的枝條掉落下來。
元芷在樹上搖搖欲墜,她用力用手去夠樹枝。汗水越來越多,手上打滑掉落下來。
這次真的要摔死了嗎?
她的腦海裡跳出絕望的念頭,身體卻再次墜入一個柔軟的懷抱。冷香撲鼻的花香,元芷立刻平靜下來。
她擡頭看了一看,果然是雲霜上來接住她。
“不怕嗎?”她低聲問道。
獸人怕火是骨子裡流傳的基因。她能理解雲霜的遲疑,也感動她能克服恐懼來找她。
雲霜:“怕。你在,我不怕。”
元芷一愣低聲笑了,再大的承諾都比不過生死相随。
地上朱迪雅帶着布倫姆在火堆邊緣不敢靠近,她們學着元芷的模樣用樹枝敲打小火苗滅火。
對于火勢較大的一處她們就束手無策。
元芷提醒雲霜,“快。周圍拔草!”
拔掉周圍的草,沒有燃燒的材料。火就不會蔓延,當然,必須要速度快,火勢蔓延太快,極有可能會燒傷獸人。
一時間,雲霜、朱迪雅、布魯姆分為三隊快速拔草,元芷把厚重的獸皮蓋住火上,用腳踩着滅火。
對岸的玉君子林裡火勢朝周圍蔓延,熊熊大火照亮半邊天。黑煙在森林裡彌漫迷了獸人的眼睛。
天上閃爍的雲層壓低到地面,烏雲壓的森林無法呼吸。
元芷看着面前的火在逐漸的擴大。她急忙招呼大夥兒。“快走!”
現在滅火已經來不及了,沒有水桶接二連三潑水,森林起火極難熄滅。除非此時天上下起大雨。
讓所有獸人都退到河邊,元芷用腳踩滅腳邊的火逃開。
衆人望着空地蔓延的大火,心中格外絕望。空氣中是刺鼻的硝煙味的,菲莉兒最膽小已經吓的哭出聲,她用沾了草木灰的手背抹眼淚。
就在此時,天空中落下豆大的雨點,一滴、兩滴、三滴,雨點彙聚,逐漸變為大雨打濕了她們的衣服。
獸人們難道沒在回洞避雨,舉着手接着雨水歡呼。
這一刻,她們不是在感謝獸神的憐憫,而是在慶祝劫後餘生的喜悅。
雖然她們的行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卻是一場,神與自我信念較量。
“火滅啦,哈哈哈”朱迪雅雙手捧着雨水歡呼。她是年輕的首領,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此時她笑得像一個三歲小孩。
她歡呼着跑過去抱住元芷轉圈,被雲霜拎開後也不懊惱,跑到耶達姆身邊摟着老人家的肩膀,笑聲中滿是神氣。
“耶達姆,你看到了嗎,我剛才滅了三處火诶。”
“是的,看到了”耶達姆佝偻着身子,臉上露出欣慰。她看着人群前面頭發淩亂,滿臉烏黑的元芷。元芷的手臂被燙傷了,雲霜拉着她的手眼中滿是心疼,她低頭吹。
元芷就着雨水幫雲霜擦拭臉上的灰塵。
耶達姆按下旁邊跳脫的朱迪雅,渾濁的眼睛環顧為數不多的十位獸人。
她太老了,見過的太多,顧慮也多。犬族即将走向落寞,隻是死守舊規無法壯大犬族。
或許,犬族需要一個更年輕的祭司,她擁有強大内核,靈活的頭腦帶領犬族走出重圍。
認清犬族的現狀,耶達姆佝偻的背更加駝了。她邁着承重的腳步,在朱迪的攙扶下,走向元芷。
獸人們從興奮中緩和下來,紛紛給年邁的祭司讓路。
耶達姆在人群中走出來,站在元芷的面前,雙手交叉扶肩跪地朝她一拜。
衆人一愣都跪下身來。
“獸神給予了您生的希望。請您當任新一任祭司,帶領我族變得更加強大。”
她把脖子上的獸牙項鍊取下來,雙手舉到元芷面前。
元芷急忙上前扶她,耶達姆的膝蓋就像被定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
她低聲問雲霜,“耶達姆剛才是什麼意思?”原諒她的獸語隻會一點。剛才倆人家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她根本聽不懂。
雲霜捂着她的耳朵小聲說到:“讓你繼承祭司一職。”
“這……”元芷猶豫了,初來乍到就要帶團隊,這有點為難她了。
獸人們都下跪了,事情到了無法收拾的局面。元芷隻好答應。
剛接手團隊第五天,元芷就接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困難。
獸人們都生病了,他們莫名高燒不退。
最嚴重的要數三個小孩子,已經持續發燒嘔吐三天。布倫姆十分着急。耶達姆給她們吃了畢安花都不見好,部落裡人心惶惶。
雲霜的喉嚨也有點難受。元芷很是擔心,因為醫療方面确實不達标,她們不能有效控制病情。
此時雲霜的耳朵耷拉下來顯得有氣無力,她一直跟着元芷的身後進進出出,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起來病殃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