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裡老老實實,苗木芓都覺看不順眼,總要找機會欺辱一番。
更何況如今她竟然伶牙俐齒還敢反過來譏諷她?如何忍得?
這世間事往往就這麼奇怪,你若着急生氣,她便稱心愉悅,你若得意洋洋,她倒氣急敗壞,連帶看熱鬧的人也不知看的到底是誰的熱鬧。
苗木芓走過去伸出手就要掌掴她,此時上頭了塵真人已現身,林昨暮随在其後。忙有人來拉她,畢源歸鴻峰規矩森嚴,若在師尊跟前肆意而為,壞了規矩,大師兄冷面冷性,也不會管她是苗峰主的女兒,總要叫她吃些苦頭。
苗木芓到底不敢放肆,悻悻放下手,狠狠瞪了華九兩眼,這才走開去。
大師兄的名頭,華九從昨日聽到今日,聽得耳朵快要長繭,提起的人無不憤憤她一顆老鼠屎壞了大師兄這鍋好肉湯。倒真激起她幾分好奇,這鍋好肉湯到底有多好。
擡眼見那上頭的男子猶如畫中仙人,眉如墨柳,雙眸清澈如泉,一襲青衫,氣質幹淨冷漠,如同冬日裡的霜雪傲人。
華九暗暗點頭,這肉湯果然不錯。
了塵坐在上首,先說了幾句勉勵衆人專心練功之話,随後林昨暮又說了幾句峰中事物。可誰有心思聽,數雙眼睛隻在他和窦玉羅身上梭巡。
“大師兄果然一眼也沒瞧過窦玉羅,偏窦玉羅傻盯着他不挪眼。”
“可方才聽窦師姐的意思,似乎梁王妃已認定了她這個兒媳婦。”
“王妃認定又如何,終究還得看大師兄自己的意思。”
“窦玉羅臉皮可厚了,你等着瞧,一會子散了她就得撲過去,大師兄每每被她煩得不堪其擾。”
歸鴻峰早會最短,師尊隻說兩句話,大師兄說了五句話,一句散了,衆人頓時脊背一挺,眼睛放光,等着看窦玉羅出醜。
果然她走了過去,高嶺之花被狗皮膏藥纏上,他雖無奈,旁人卻覺有幾分趣味。是以一個人也沒散,都目光炯炯盯着她。
華九仿若未覺,在衆人注視下,兩眼放光地從林昨暮身邊擦身而過,“師尊,師尊等等我,弟子有事請教師尊。”
去......去後室了,看也沒看美男子大師兄一眼,窦玉羅跟在須發皆白的師尊後頭去了後室。
氣氛陡然安靜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她總不能是沒看見大師兄吧?”
苗木芓冷道:“看來窦家教了她些東西,蠢貨也學會欲擒故縱了。”
任憑他們如何猜,華九目不斜視跟着去了後室,林昨暮别無旁顧飄然遠去。
徒留苗木芓站在原地咬牙:“才一年時間,窦玉羅就忘了天高地厚,我總要幫她再想起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