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治好他們你就願意回家了嗎?”
“你會治嗎?”她停下腳步。
“當然,隻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滿足。”他平淡翹起唇角,像在微笑。可是太久沒見面,曾經接觸的感官也不太美好,她是不願意回季家的,但爺爺和外婆要治病。
她說:“我不能和你回去,你能不能借錢給我?”
“好。”他說好,“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
“這邊我派人照料,暑假你跟我回家住兩個月,就兩個月,你想回來,我肯定送你回來。”
“真的?”
“真的。”
“好。”走投無路的她選擇相信季凫。
她跟他到港澳度假,輝煌燈火,人間華彩,那是她第一次對季家的實力有了充分的認知。他就是在賭,賭她見過這些,不會再心甘情願回到那個默默無聞的小鎮。
她很明白,她也在賭,賭他至少會信守承諾,不是個願意踢鐵闆的。一個暑期後,她果然逃了回來,要不是季甫生插手,她就算逃回來,那些守在醫院裡的保镖也是不會撤走的。
起初她提心吊膽,後來,季凫總算沒有出現,一家人的生活漸漸安穩。
沒了季凫的幫助,醫藥費、住院費又成了一座壓在她稚嫩肩背上的大山,即便周圍老人紛紛支援,兩年不到,她的爺爺和外婆還是先後離世了。
現在,她也注視着他,沒有說話。
很奇怪,當初她見到虞舜英很生氣,一股腦将一切都歸咎于他,現在見到季凫,她卻很平靜。
高跟鞋終于穿回她腳上,她站起來說:“我回去了,晚安。”
季凫倒沒有阻攔她,在她出門之前,他喊住她:“芙兒,你最近遇到什麼事了嗎?”
“沒有,我回去了。”
門鎖合上後,季凫陷在沙發裡和助理通話,季甫生在海外卻還要阻攔他接近季芙,這麼多年,他還要攔到什麼時候?
他不禁有點憤怒,靠在沙發上撐着太陽穴,這時候有人向他彙報,說有個男人在敲季芙的門。
禾绾沒想到開門會看見向南熹,他平淡一笑:“好久不見,今天有點晚了,不過,我找你有點急事,方便聊聊嗎?”
“…”
“虞舜英要和江榄月解除婚約。”
“那是他自己的決定,與我無關,你今天來找我是?”兩人坐在華盛酒店的餐廳裡,她聽見這句,倒沒什麼反應。
“當然,我沒打算讓你去找他,隻是有東西要轉交給你。”
向南熹将一張空白支票放在桌面:“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缺錢,但有備無患。”
“條件?”
“提前離開。”
“…”
向南熹聳聳肩:“你知道的,你之前就答應過我姨媽不再回國,現在算你違約,這是她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以為三年足夠長了,一切都物是人非,過去的那些對虞舜英來說,應該不值一提才對。”
“可能,他并不那麼認為。”向南熹微微一笑,“禾绾,你比我想的還要大膽。”
“或許,你想說,我比你想的還要冷漠。”
“冷漠的人多着,不差你這一個,現在填上你想要的數字,然後離開,并且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所以,那位姜女士,派你來下最後通牒?”
“算是吧。”
他又淡淡一笑,禾绾卻從他眼中看到最認真的警告。
她很利落地簽下一個數字,在向南熹贊許又蔑視的眼光中準備起身離開,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季小姐,季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