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吧……”魏清偏過頭去不願看顧淮安,眼淚在桌上流成一灘水迹,“你要這樣懲罰我…還不如殺了我……”
“我說了這不是懲罰。”顧淮安拿過桌上放着的做标本時解剖動物用的手術刀,用冰涼的刀背劃過魏清的脖頸。
“殺了我吧。”魏清閉上眼,痛苦幾乎要撕裂他的心髒。
“真想…把你做成标本……”顧淮安像是沒有聽到魏清的話似的,自顧自地喃喃自語。
就這樣永遠地……
背後展示櫃上的标本靜默地注視着他們。
……
第二天早上顧淮安靠在牆邊,靜靜注視着魏清把東西一點點裝進行李箱。
“收拾好了嗎。”顧淮安手指間夾着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但他并沒有發覺。
“嗯,剩下的我的東西就扔掉吧。”魏清合起行李箱,他站起身,他的視線正好落在床頭櫃上放着的,他們昨晚用過的項圈上,于是他不自覺地就多看了幾眼。
顧淮安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了項圈,這是之前魏清買回來的東西,于是問道:“要帶走嗎。”
“不需要了,扔掉吧。”魏清扭頭,把行李箱拉到門口,從門口的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穿上了。
“魏清。”顧淮安跟着魏清到了門口,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也沒有落在魏清身上,“要不要吃了早飯再走。”
“不了。”魏清本來也沒看顧淮安,聽到顧淮安這樣說,他才回頭看了顧淮安一眼,隻是那目光又迅速收回,他拉起行李箱,打開了門,“我走了。”
“我…送你吧。”顧淮安聽到他這麼幹脆的開門的聲音,條件反射似的伸出手,像想要抓住什麼,但很快他就無措地把手收了回來。
“不用。”魏清沒有回頭,聲音冷冰冰的,他不再停留,很快跨過門檻,關上門離開了。
“……”顧淮安怔怔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他回神時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微微發抖,他顫抖着擡起手,深深吸了一口煙,卻發現手裡的煙早就燃盡了,這一口他隻吸到了怪異而苦澀的味道。
魏清離開顧淮安家後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他删除了顧淮安所有的聯系方式,在酒店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醒來。
魏清睜開眼時房間一片漆黑,胸口像壓着一塊石頭似的發悶。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魏清的意識才漸漸清醒過來,他窩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起自己的摩托車還在顧淮安家樓下。
要去把車騎走嗎……也許還能再見到他……
魏清撫上自己的脖子,那裡似乎還殘留着項圈的觸感,畢竟昨晚他幾乎帶了一整夜。魏清有點後悔,他開始懷念了,也許該把那個項圈帶走,但是…就算帶走又有什麼意義呢,隻是徒增痛苦而已。
他們之間無論是靠項圈維系的關系還是靠愛情維系的關系都已經失敗了,魏清明明已經受夠了他們之間這樣的糾纏,受夠了顧淮安的反複無常,為什麼還是控制不住去想顧淮安。他已經不想再回去了,無論是做顧淮安的狗還是男朋友,他都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就這樣徹底結束吧。
魏清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還是起床準備去騎走他的車了,雖然是在顧淮安家樓下,但他隻是去騎車,正好碰見顧淮安出門的概率約等于零,更何況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後,魏清打車去了顧淮安的小區,可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到顧淮安家樓下,就看到顧淮安從單元門口走出來,手裡提着一個垃圾袋。
魏清心裡一驚,想也沒想就迅速躲在了一旁的樹叢後,好在顧淮安并沒有注意到他,隻是顧淮安扔掉垃圾袋後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站在原地張望了一下才轉身回去。
确認顧淮安走後,魏清從樹叢後站起身,看了看顧淮安丢掉的垃圾,是一個黑色不透明的袋子,他不知道是怎麼了,被想要知道那袋子裡都有些什麼東西的沖動驅使,就那樣鬼使神差地從垃圾桶裡拿出那個袋子打開了。
打開袋子,裡面是一些魏清沒帶走的雜物,其中就有那個項圈。魏清看到這些東西一陣心顫,顧淮安扔掉這些也是真的不想再和他繼續了吧……
魏清拿起項圈,猶豫了一陣還是把它裝進包裡帶走了。
魏清回到酒店,他站在鏡子前怔怔地望着鏡中的自己,他手上摩挲着項圈,昨夜和顧淮安的瘋狂又開始在他腦海裡回放。這是他們從前的體驗中最激烈的一次,不管是誰的身上都留下了各種痕迹,當然還是魏清身上更多。
終于魏清還是忍不住将項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幻想着顧淮安替他戴上項圈的樣子。他就像往常一樣,調節到了略緊的程度,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在輕微的缺氧中他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他的手指輕撫着項圈,顧淮安與他之間的種種,痛苦的、激情的、快樂的,全部都一件件湧上心頭。
迷亂中魏清的眼淚不知何時湧了出來,像開了閘一樣怎麼也止不住,身體也不知何時起了反應,察覺到這件事後,魏清的情緒更加崩潰了——居然僅僅因為這些就……
魏清就這樣帶着曾經的項圈,泣不成聲地紫薇,在淚水和心髒的陣痛中高cha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