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欲喚監賽員,豈料那人對她使了殺招!
情急之下,一柄黑劍撕裂煞風,強行擋下殺招!
铮——!
風塵四起,銳響環蕩,衆人驚愕之餘,隻聞一聲崩裂,斷裂白刃映出嚴淩面目。
衆目睽睽之下,缪禹玎用劍抵住男子脖頸。
“身為暗流弟子,竟妄憑邪道赢得大比,你不該留在我閣。”
下一刻,觀衆席頓時沸騰了起來,無數驚惑之聲接連響起!
而四大宗派之處,卻萦繞着詭異的寂靜。
唯獨音華掌門垂下頭,瞳仁中透着猶如劫後餘生的驚惶。
她的長老見狀,将手置她肩上,眸低浮笑,佯訝擔憂道:“掌門,你的那弟子....”
忽地,她這動作被吓到了,全身一抖,下意識抱住雙臂,渾然不見之前和藹,滿是警惕:“你做什麼?!”
長老似已習慣,輕哼一聲,便饒有興趣地看向擂台。
“擂台比賽出現異常!大比中止!”
情況突變,幾個監賽員立即禦劍下落至擂台。
餘籁鳴斂起眉,與缪柟說:“你去尋安喻他們,讓他們注意點那兩個男的,順便讓祈沅搪塞一下。”
在前日缪柟與師兄也見過了沈亦秋。
她點頭應下後為不引人注目,直接撕裂虛空離開了。
擂台之上。缪禹玎目光掃過幾個監賽員,劍刃不動,漠聲道:“在下暗流閣少閣主,缪禹玎。”
此言一出,衆人皆顯訝異之色。
缪禹玎,為暗流閣閣主獨子,天賦異禀,十二結丹,未及冠輕松奪得真玺大比首魁,一舉成名。
不過,有傳聞說他自幼失母,故性情冷淡,極少露面。
監賽弟子上前抱拳:“原是少閣主,眼下情況突變,少閣主可有發現?”
監賽弟子修仙道,對魔氣的敏感程度不如缪禹玎,眼下又是暗流弟子出事,他自是第一個阻攔。
缪禹玎卻似未聞,一直盯着恍惚的男子,“你....”
男子猛地擡起頭,猝然如人偶般竭力抓住他的黑劍!
山洪般的邪魔之氣刹那爆發,仿佛剝奪壽命所煉化,男子面皮瞬間失去顔色,皺巴巴一片!
缪禹玎眉頭緊鎖,甩袖震開,縱身後躍,疾聲道:“躲開結盾!”
果真!男子周身魔氣暴漲,竟有自爆之勢!
缪禹玎迅速單手掐訣結盾,意外瞥見發愣少女,同時耳邊傳來一道故意拉長的聲音:
“缪—永—塵—那還有個姑娘呢!你好歹英雄救美一下啊!哎算了!我自己去!”
不及缪禹玎回話,一縷濁風席卷而來,他暗下一驚,當即擡臂擋眼——
一陣硝煙轟然,磅礴魔氣如洶湧波濤覆向四面八方!若非監賽員起陣,極可能傷到觀衆!
活生生的□□炸裂成幾個血塊,卻被猛烈之勢沖成齑末!
就連他的護盾都崩開幾絲裂痕,可見威力之強!
不過須臾,觀衆席上的議論聲再次響徹擂台:
“這是發生什麼了?!他是自爆了嗎?!”
“怎麼回事?!這人是作弊不成還自爆嗎?!”
.......
缪禹玎眸色一沉,隻待詭異魔氣消散,才來到男子自爆之地。
修長兩指撚起烏黑塵土,可殘餘魔氣很快煙消雲散。
有監賽員詢問情況,缪禹玎正欲回答,意外聽見熟悉的聲音:“你叫什麼來着....?算了,不知道。你方才看到了什麼?”
缪禹玎蓦地回首一看,是一青年正彎腰盯着呆呆的少女。
餘籁鳴眯着眼,拍了拍她腦袋,“本座救你一命,你不打算報答本座?回神回神,姑娘。”
少女被迫反應過來,雙手捂着腦袋,怔忪道:“你是....?”
餘籁鳴一笑:“救命恩人。”
少女顯然還未反應過來,隻慢吞吞道:“....方才我...隻看到他瞳孔裡有紅光閃爍。”
“然後呢?”
她眉頭一皺:“我以為是錯覺....但之後反複出現,越發如失了智般要殺我。”
餘籁鳴又問會,便想拍她肩,放她走,可一擡手卻拍了個空氣....
“羽清掌門,别來無恙。”
此聲一出,餘籁鳴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見有女子将人護在身後,略帶警惕地看着自己。
餘籁鳴上下掃她兩眼,心中生疑,不禁脫口問道:“你誰啊?”
誰?六界居然還有人不認得音華宗的掌門嗎?
當場二人一懵,未料他竟這般直白。
音華掌門嘴角抽了抽,硬撐起風輕雲淡的樣子,“本座是音華掌門,你尚年幼時,本座便見過你了,幾百年過去了變化竟如此大,看來羽清風水極是養人呐。”
餘籁鳴“哦”了聲,順手把腰間掌門令牌收回,眸子一轉,目光微頓。
灰袖外露出的手背上隐有咒文發亮,昏暗下模糊至極,實在看不清細節。
餘籁鳴眸光一暗。
他曾聽過一些關于音華宗的傳聞。
音華宗自背後的沈氏覆滅後,掌門實權便落入幾位長老之手,途中曾有過幾代掌門,但結局皆是服毒自盡。
而眼前的掌門,據說還是别家為了讨好拉攏音華宗送的一個“傀儡”。
念及沈家,說起來似與沈亦秋隻是撞姓。他記得沈亦秋是師尊從城裡撿回來的,不過是什麼城....師尊未說過。
餘籁鳴的目光似乎被她察覺,她默不作聲地将其隐去,另隻挂念珠的手,指尖碾珠,過分泛白。
這時,缪禹玎來到餘籁鳴身邊,說明了情況。
餘籁鳴眺了眼台上滔滔不絕的長老,又看眉頭不松的人,“走吧?”
缪禹玎收劍,微抿唇,“無事嗎?”
此番事故異處種種,緊密關乎魔界,更與他暗流閣脫不開幹系。
餘籁鳴笑了笑,“上去再說,祈沅已經在解釋了,不過是一點事故,不會影響過大。”
缪禹玎看着正清理擂台、安穩觀衆的監賽員,“但願。”
“你這麼擔心做什麼?”餘籁鳴拍拍他肩,“沒見你師妹跑路的時候有這麼擔憂。”
想到這兒,餘籁鳴不禁笑出聲,選擇性忽視那人黑沉臉色。
以前,缪柟曾壯着膽子與他表白,卻慘遭拒絕。
其理由離譜到連直男都落淚:情愛之事,不利于修行。
所以,缪柟一氣之下背上行囊,直接跑到羽清宗吃酒打牌了。
她罵了一晚上缪禹玎,還未洩憤,咬牙道:“狗男人,早晚後悔。”
餘籁鳴甩出牌,嘿了一聲:“二萬!對!狗男人!不得好死!”
缪柟氣在頭上,無心注意牌局,“對!不得好死!”
餘籁鳴笑着,“胡了!來來來,給錢給錢!哎!就是!那臭小子簡直有眼無珠!”
沈亦秋無奈道:“師兄....你放過她吧....”
缪柟已是酩酊大醉,完全不知餘籁鳴坑了她多少,“來!今兒個本姑娘大方一手!這,這靈石全給你!”
安喻冷笑:“餘閑之,沒人比你賤。”
最後幾人的雞飛狗跳,終将前掌門引了過來。
見笑得最歡的是餘籁鳴,前掌門正要揍他,沈亦秋急忙上前解釋,竟停下動作沉默了。
然後,缪柟一跳,攬住他肩,壯着醉膽:“你說,那狗日的男人是不是不識好歹?!”
前掌門也是個厲害的,連連點頭稱是,“對對對,簡直是不識好歹!本座陪阿柟殺過去!”
餘籁鳴見縫插針:“走!我們現在就剁了他那個閹人!”
三人互攬肩,對月大笑,讨論着複仇大計。
沈亦秋、安喻:“....”
簡直不相上下....
餘籁鳴看見他作勢要砍死自己的樣子,立即閃身跑路。
“.....”缪禹玎深吸一口氣,對音華掌門行了禮,便着急離開了。
許是離去的太快,未注意到那女人的和善面龐裂了一瞬。
另一邊,觀衆席上的少年全程目睹了兄長的死亡,神色茫然錯愕,似根本不知曉方才發生了何事。
主持台上,安喻開門見山道:“方才我冒險用神識探去,發現有紅絲在撕扯他神智,所散魔氣強勢霸道....應是何種魔界上古邪器。”
沈亦秋垂眼凝着擂台,溫聲道:“這種東西應隻在魔尊或魔界宗派的手上。”
“紅絲?我從未聽聞過有此類型的法器。”缪禹玎道。
缪柟一屁股坐到桌上,“要是連你都聽過了,那應該六界都傳遍了。”
缪禹玎:“....”
餘籁鳴輕笑,伸手領起缪柟,悠悠道:“莫非你知道些什麼?快細細道來,還有,坐塌了可算破壞公物,要賠錢的哦。”
“滾啊!臭吊毛!放我下來!”缪柟感到腳下懸空,側眸瞪着那狡詐面容,擡腳就要踹他。
缪禹玎從他手中搶回缪柟,習慣理了理她的衣領,“可是知道些什麼?”
輕語中溢出一流溪水将怒火平息,她細微地皺了下眉,歇下狂氣,“我聽過這東西...不過我忘了是誰與我說的了。”
沈亦秋聞言,目光一閃,問道:“不妨說說看?”
“這是上一任魔尊制出的法器,聽說他曾用此法器操控過無數修者。”
餘籁鳴:“所以現持有者八成是當今魔尊咯?”
此時,沈亦秋看着無動于衷的另四大派掌門,斂眸想道:此事就如此揭過了嗎?
陡然,他感覺胸前有何物在發熱,心頭一震。
那纏辮白綢,流露靈力,在眼前赫然形成一個“洛”字。
“是洛璃。她出事了。”
未等沈亦秋先發聲,安喻先開口道。
洛璃,字亭予,是安喻唯一的師妹,同樣與幾人為摯友。
安喻緊緊擰眉,心生不安:“....她不是和師尊一起出去雲遊了嗎?”
餘籁鳴手指纏轉着綢帶,扭頭對長老吩咐:“長老啊,洛璃出事了,我們得去尋她。你先守在這裡,别跑了啊。”
長老正激情演講,完全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待他轉身,才發現身後的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