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顫顫，肌肉發力，做好石頭扔過來的準備。

天上果然來了一個東西，陳長禧做好準備，然後給死去的碩兔來了個公主抱，兔子脖子上傷口的血漬沾了陳長禧一臉。

陳長禧“……”

看着懷裡的兔子，和還在跑的哥哥，陳長禧心裡不知道該閃過什麼情緒。

開心？哥哥沒有想給我一個泰山壓頂。

感動？哥哥還記得給我帶吃的。

幸福？哥哥還是喜歡我給他紮的蝴蝶結。

迅速扔下臂彎裡的兔子，擦幹淨臉上的血迹，臉上重新揚起笑。

“哥哥，帶回來一塊石頭，幹什麼？”

“嘶嘶嘶。”立碑。

陳長禧“？”

左看看右看看，這裡面沒有死什麼認識的人或動物。

“哥哥，咱們立給誰？”

“嘶嘶嘶。”先吃飯，待會告訴你。

“好。”

你一口我一口，迅速解決這一頓的早飯，陳長禧臉色凝重觀察起了這塊石頭。

石頭很大，快有陳長禧一人高了，被妥帖的安置在紫藤樹的旁邊。石頭通體泛着瑩瑩的綠光，靠近，還會散發溫潤的暖意。

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即使此處礦石無人開采，這也需要花費大量心思去找吧。

哥哥——為什麼找這麼塊石頭回來。

臉上繼而又揚起笑容，面對着陳長舒“哥哥，碑上寫什麼？”

陳長舒吃飽喝足，舒服的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晨光的甯靜。

“嘶嘶嘶，嘶嘶。”紫藤亡夫——宣赫

“紫藤？是這棵樹嗎？他……”

“嘶嘶嘶。”對，他以前的相好吧。隻是睡了一覺，那個人就沒了。

“倒也可憐，哥哥，我們一定不會陰陽相隔的。”

蛇頓了一下，回應着“嘶。”好。

“那我刻了。”

“嘶嘶嘶。”刻上之後，拿地上的紫藤花研磨成汁，上色。

“好。”

陳長禧認真的雕刻起來，心中感慨良多。

若哥哥不是妖，若自己再晚出生十幾年，若自己不是修仙之人，若他不是哥哥的……護身符。

他們都不會相遇。

命運就是這麼愛捉弄人，千千萬萬的巧合，讓他們相遇，相知，他們也必定會相愛。

兩個時辰過去，碧綠的石碑上出現了淺紫色的一行字。

紫藤花也在這一刻緩緩的落下，落在石碑上，很美，很溫柔，傳遞着深深的眷戀。

陳長禧定定的看着，若是渡劫出了意外，希望哥哥，也會這樣記着自己。

隻要在心裡留下一個位置就好。

轉頭看向眯着眼睛，一副無風輕雲淡的蛇。

眼神晦暗不明，透着隐隐的瘋狂。

不！

哥哥是他的！

沒有什麼可以分開他們，哪怕是——天道。

——

陽光灑在陳長舒身上，卻讓他感受到一陣的涼意。

甩甩尾巴，驅散身上的涼意，不是很在意。

自己是蛇，本來就體溫低，錯覺吧。

陳長舒的身後很快，就被一團溫熱包裹，涼意消失的一幹二淨，心情很好，發出嘶嘶的嗡鳴。

身後的人緊緊地抱着蛇的腦袋：“哥哥，不要離開我。”

“嘶。”嗯。

“哥哥，我們永遠在一起。”

“嘶。”嗯。

“哥哥，我愛你。”

“嘶。”嗯。

“哥哥，等我一起飛升。”

身上不再傳來回應。

陳長禧的眼皮耷拉着，遮住眸光。

“哥哥，說你愛我，好嗎？”

“嘶嘶。”你愛我。

“不對，是你說‘我愛你’。”

“嘶嘶。”我也愛你。

陳長禧埋在蛇的頭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哥哥，你一定要等我，我會盡快來找你的。”

“嘶。”好。

身上人悲痛的情緒感染了陳長舒，陳長舒心中如刀割般鈍痛。

但——

有些事情，無法答應。

陳長舒用身體緊緊的纏住陳長禧，無聲回應着。

陳長禧的周身是冷的，但是心裡卻是熱的。

在蛇看不見的地方，陳長禧身體顫抖，揚起嘴角。

哥哥——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