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時，龍馬獨自一人在牆角邊自主練習，揮拍擊球的動作可以說是标準至極，一舉一動間帶着說不出的好看。

“爸爸，你覺得我有打網球的才能嗎？”朝晞和南次郎在一處空地坐下，望着龍馬的背影，朝晞忽地開口。她身邊不乏網球出衆者，甚至可以說是天才。朝晞自認為自己的球技和球感并不算太差，天才說不上，大概可以算是個庸才吧，普普通通的那種。

“你喜歡網球嗎？”南次郎沒有立即回複她，而是抛出了一個問題。

朝晞沉思了片刻，“沒有特别喜歡，但是也并不讨厭。”不然她也不會堅持這麼多年了。一開始隻是為了鍛煉身體才學的學的網球，後面看到爸爸還在打網球，龍馬也在打，她也就跟着一直打到了現在，要是現在就放棄的話未免會有些可惜。

“網球這條路就好比一座山，你現在隻是剛從山腳出發了一小段路，連半山腰都還沒有到，隻有等你爬到了山頂，你才會發現山頂的風景是山腳下無法比拟的。”

朝晞似乎從那張吊兒郎當的面容上看到了那個被稱之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的年輕的武士的影子。

“你有沒有打網球的才能，我不知道，這個問題隻能靠你去探索。龍馬那個臭小子，也還差得遠呢，他現在的目标隻是想打赢我而已，等他再長大一點，會發現我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攔路虎。

我呢，也一直在等那一天。等你們打敗我的那一天。”南次郎餘光往龍馬的背影看去，更早的時候，那道小小的身影還抱着比他還大的球拍，人都還站不穩，就要在那揮拍打球了。人不大，眼神卻比明亮，很動人。

冠軍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有遠比冠軍更為重要的遠大目标，他比任何人都要期待龍馬的成長。但不影響他有時也會故意去捉弄這個傲慢的小鬼。

南次郎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矛盾的，他希望自己的這雙兒女可以快點長大，起碼長到可以把自己擊敗的地步。有時候又希望他們慢些長大，網球的樂趣并不止于此，他希望他們可以慢慢體會到，并從中享受網球的樂趣。

“爸爸，論起才能的話，我們網球部的部長很厲害的，他也很熱愛網球，所以我覺得他肯定是有打網球的才能的。”朝晞思索着南次郎的話，腦海中卻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難得聽見自家女兒提到學校的事，南次郎面上多了幾分正經。他是知道朝晞加入了網球部的，也知道他們網球部去年在全國大賽上取得了優勝，再多的就不太清楚了。

“他很厲害，我們部裡的人也很崇敬他，至少他是我認識的同齡人裡最厲害的那個。”

“同齡人？”南次郎挑了挑眉，好歹他也是在日本讀過書的，還是知道日本那個令人讨厭的前後輩文化的。

“嗯，和我同級的，去年入部沒多久就成功擊敗了上一任的網球部長，也是在他的帶領下網球部順利拿下冠軍的。”

南次郎聽着到來了幾分興趣，那雙上挑的多了幾分若有所思，似乎是在盤算着些什麼。隻是還沒等他想好自己的打算，便發現被女兒坑了一把。

“龍馬，爸爸說他閉着眼，另一隻腳不動也能赢你。”

朝晞話一出，龍馬擊球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出意外的，龍馬那張臉上稚嫩的臉上寫滿了不服氣，“臭老頭，我一定要打敗你！你等着吧！”

“诶？”南次郎朝她投來幽怨的眼神。

“小鬼，要認輸嗎？”

“YADA,還差得遠呢。”

朝晞看着南次郎再度和龍馬開始了比賽，南次郎卻如她開玩笑的說的那樣閉上了雙眼，看起了這個每天都在上演的比賽。

有句話爸爸說得也沒錯，站在山腳下是看不到山頂上的風景的，隻有當她站在山頂上才能知道她想知道的答案。

她不知道以後她會不會還在打網球，但此刻的她想和她的同伴們一起站在更高的地方，走向更遠的未來。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