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多番思量,切原沒有參與這次的校内選拔賽,而是被丢給真田進行訓練了。
另外,在某天中,朝晞收到了不知出何緣由而選擇加入加入網球部的柳生的申請書,她用眼神詢問仁王,某隻狐狸狡猾得很,無奈地擺擺手,什麼也不肯說。算了,不說就不說吧。
這也就罷了,但那隻狐狸卻是管殺不管埋,不是,把人坑進了網球部就不理了。
柳生之前畢竟是高爾夫球部的,運動才能還是有的,隻是要從另一個球類開始,難度也确實不低。是以,柳生也沒有參與選拔賽,跟着新加入網球部的部員們一起訓練。平日裡朝晞也會幫忙糾正他們的動作,幸村和柳更是會針對他們的情況來制定出不同的方案。
不過,似是想起了什麼,朝晞往人群中掃了一眼,開學小半個月了,她就隻見過毛利前輩一次,不知又躲到哪裡去了。這麼一看,他們網球部的問題兒童還是挺多的嘛。
從室内訓練館出來的時候,天色還尚早。一連幾天下了綿綿不斷的小雨,雨勢不大,但讓人徒增幾分惱意。
仁王不知何時湊到她身邊,嘴角噙着一抹壞笑,“最近柳生的表現還不錯吧。”朝晞沒回,等着他後面的話。“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拐來了我們的戰場,相信我,他會給我們帶來驚喜的。”
驚喜嗎?也許吧。
可能是最近沒睡好,這幾天又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讓朝晞沒什麼興緻。她一向不喜歡雨天,記憶裡的雨天是潮濕的、昏暗的、煩悶的,又令人恐懼的。她好像一直被困在那場雨天裡出不來。
朝晞想起她把鑰匙落在教室裡了,和衆人道别後,獨自一人回了教室。
繞着小道出來時,正好瞧見草坪邊的那片圍牆牆角裡貓着兩隻小貓崽,小小的一直,身上的毛都被打濕了,就這麼蜷縮着,看着好不可憐。
學校有明文規定不讓學生私自喂流浪貓,她到底還是有些心軟。朝晞從身後的書包掏出一塊小面包和香腸,掰成小塊喂着這兩隻貓。大概是餓得狠了,沒一會兒就把面包和香腸吃得幹幹淨淨。她投喂的分量還是有些少了,這兩隻貓崽子吃完了還眼巴巴地看着她。
“抱歉,我現在沒有吃的了,明天再給你們帶吃的好嗎?”這個面包還是她吃剩的,朝晞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些為難。
現在雨不算大,但細密的雨絲仍不間斷地飄落,也不知道這場雨何時會停。好在她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跑着回去應該也還好。“這把傘就留給你們了,明天見。”決定好後,朝晞便把傘放在原地,找了塊石頭壓住,免得傘被吹走。
明天要記得帶……
朝晞忽地頓住了腳步,眉頭擰在了一處。怎麼回事?她緊緊地攥住了胸口的衣服,粗重的喘氣聲蕩在耳邊。很疼,而且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了。
六月,雨天,刺眼的鮮紅,以及刺耳的爆破聲……
這是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記憶裡?
為什麼光是想到這個畫面她就抑制不住地難過?
像是承受不住這般痛苦,朝晞半跪在草地上,緊咬嘴唇不放,死死拽住胸口的衣服,好疼,為什麼會這麼痛苦?七零八碎的記憶和身體上帶來的痛楚讓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讨厭雨天,也讨厭被雨水澆在身上,現在,她連帶着這份痛楚更厭惡雨天了。
冰冷的雨絲胡亂地砸在朝晞的臉上,發絲也沾染了幾分潮氣。已經緩過來了,但她現在沒什麼力氣動彈了。
朝晞就這樣靜靜地躺在草地上,淋雨便淋雨吧,她淋的又不隻有這場雨,生病便生病吧,左不過是難受幾天罷了。隻是,這個一直困擾她的雨季究竟會什麼時候才能過得去呢?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原本一直滴落在她身上的雨點似乎是被什麼給遮擋住了,傳來滴答作響的聲音。朝晞擡眸望去,先是看到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然後是那把水藍色的傘,最後才是那張熟悉的面容。是,幸村。
那人微微彎着腰,在這片不大的地方為她遮住了風雨。他沒問她為什麼會躺在這裡,也沒有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語,隻是靜靜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用那傘給給她空出一片安靜的、和緩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