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外放的地方是雲州,他把要看到書籍和案卷打理好,以待寄出。他帶着一些輕便衣物和宋臻的木雕、送給她的刻刀以及古琴,同風盈和懷谷乘着馬車出發了。
出門之前,他同家人一一告别,向着姜知綸、韋氏磕了頭:“孩兒不孝,望爹、娘保重身體。”
姜知綸坐在太師椅上,看着即将遠行的兒子,嘴唇輕顫,末了道,“你到了之後,記得來信報平安。”
姜湛看着鬓角斑白的父親,雙目微紅,克制道,“兒子謹記。”
林霏開和綠渠來到了洛京城門一旁的茶樓。
林霏開吹奏了一曲《送别》,看着姜湛的馬車離去,收回了目光。
表姐已有歸宿,不知道他是不是她的歸宿?她現在,也不執着着追随表姐而去,她有點迷戀沈霁衡了,不舍得和他分開。
“姐姐。”祁疏向她走來,笑意盈盈,狐狸眼像是盛着一輪月色。
林霏開對他并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的,年少時的相遇,雖然痛苦,卻也刻在記憶深處。
他像是在黑暗的歧路上走了很遠的孩子,見到一點微光就拼命地追逐,毫無顧忌地掙破身上的桎梏,不把那抹光抓在手裡,誓不罷休。
驅向光是本能,可是他的手段并不光彩,甚至有種鋒利的痛楚,鮮血淋漓地,她不想靠近。
林霏開緩緩勾起一抹淺笑,有些殘忍道:“身上的傷好了?”
綠渠見她不走,站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随風而動的翠柳。
“姐姐的關心我很受用,就是身上還有些疼。”祁疏誠實地回道。
林霏開犀利道,“疼就對了,疼才能記得深刻些。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若是我做了不該做的事,姐姐又能如何?”祁疏看着她,目光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