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手持毛絨玩偶,頂着個隻有在港片裡才會經常出現的大背頭出現在了那裡。
大背頭特别酷,小兔子又特别可愛,但明明他的發型和手上拿的小兔子玩偶完全就是兩種風格,平常八竿子打不着一塊的東西。
可就是因為他,兩種風格生生進行了融合,且給人感覺到了一種這可能是即将席卷全球的一個新潮流。
但其實這個兔子玩偶,是飛機上一個小妹妹看他好看送給他的。
而他的發型,也僅僅隻是因為他剛結束的一個廣告拍攝,拍完不想洗頭了才随便用手捋了一下就這樣了。
眼裡的紅血絲滿是讓人一眼就能看清的疲憊,盡管如此,他也隻是伸手捏了捏自己鼻梁上側,用這個動作來好讓自己能清醒一點。
另一隻手提了提自己即将掉落的單肩包。
而他的身後,緊跟着的是一個穿着職業西裝,手上拎着商務包,頭發打理的非常整潔。
衣領,高跟,乃至于臉上的妝都近乎是一塵不染的,她身上的衣服也并沒有因為在飛機上坐了許久而産生大量褶皺。
雖然不知道她的職業是什麼,但她給人看上去的感覺,就是會有一種她非常專業,幹練,且不好惹的第六感。
“白白,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清楚了嗎?”隻見女人毫無預兆地叫住了沈月白,他腳步一頓。
“啊,什麼事?”沈月白眉宇微擰,就像是有些不明白她現在在說些什麼一樣。
葉甯瞪了他一眼随即繼續說道:“就上次跟你說要你和你家那位離婚啊。”
“公司那邊可是跟我松口了,他們說隻要你這邊肯離婚,之前的違約金,包括你因為這個事件而流失的那些資源都可以不用你賠。
反而公司還承諾了,隻要你好好幹,你在娛樂圈的地位一定會更比當年。”
原來又是關于這件事。隻見沈月白這邊無奈的歎了口氣,稍許,他用他那雙看啥都深情的含情眼望向了葉甯。
“甯姐,關于這件事,想必不用我再跟你多說什麼了吧。如果我要離婚,那當初我就不會不顧你苦口婆心的勸阻而不顧一切的和她結婚了。”
“你倒是知道我苦口婆心。想當初你在事業蒸蒸日上,而我也在費盡心思為你拓展商業宏圖的時候,你這邊倒好,突然給我來了一句你要結婚了。
你知道嗎,那感覺完全不亞于我去坐過山車,結果抵達高點發現工作人員沒有給我系好安全帶。”葉甯真是被他氣的想吐血的沖動都有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了,那楊婷究竟有什麼好的,能讓你這麼不顧一切的要娶她,盡管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也要。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每次收工後都盡量拖延時間不想回家呢。”
一針見血。聽了她的話,沈月白頓時就愣住了,隻見他抱娃娃的手不着痕迹的緊了緊。
有嗎,有那麼明顯?
葉甯都看不懂他了,明明之前那麼陽光開朗的一個人,怎麼結個婚感覺靈魂都被泯滅了一樣。
甯願身體被工作搞垮,也不想回家。既然如此,那他當初那麼堅持要結婚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結婚不就是因為幸福,快樂,喜歡那個人才結的嗎,怎麼到了他這,就這麼……
無奈?悲傷?葉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甯姐,你别說了,我是不會離婚的。這樣也好,落個清淨,公司的違約金再過個幾年就差不多可以還清了。”
到時候,我就可以自由了。
隻不過後面這句話沈月白沒有說,他就像是在心底問自己一樣。
難道賠完違約金就真的可以自由了嗎?
随即他笑了,百般自嘲的笑讓葉甯有些不明所以。
她以為沈月白是完全沒把自己的苦口婆心當回事,所以葉甯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既不能罵沈月白不争氣,又恨自己怎麼就帶了個這麼會造事的主。
索性她就隻能把無處可發的脾氣,通通都撒在還沒過來的司機身上。
隻見她一個電話就撥給了司機:“怎麼還沒來啊?從叙利亞坐飛機現在都能到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在路上?”
“什麼,你在北門?”葉甯下意識擡頭看了看,指示标顯示他們的位置現在是在南門。
“行,那你再等一下,我們現在在南門,馬上過來。”挂了電話。葉甯這邊明顯是氣消了一點。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脾氣大是大,但大多數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走吧,司機在北門。”話一說完,她便拎着她那商務包氣呼呼地踩着高跟,哒哒地往北門走。
沈月白隻能無奈笑笑跟在她屁股後面。
“南門……”
宋一霜喃喃着往南門指示牌那走,結果還沒到地呢,他就好像是看到了門外成群結隊的出租車,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行李箱的滾輪和高跟鞋哒哒的聲音來了個短暫的雙重奏,而擦肩而過的人,卻仿佛跟商量好似的不約而同地回了頭。
沈月白緊了緊懷裡的兔子,宋一霜便下意識提了提自己即将掉落的黑色背包,後又因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突然往身後看一下,而困惑地扭頭回來接着往下走。
隻有風知道,兩個人此刻因為靈魂碰撞而産生的刹那間的心動,可惜風不會說話,便隻能悄無聲息地親吻了倆人,或臉頰或耳畔。
不痛不癢、無聲無息且令人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