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蟲族世界。”小孩子模樣的黎廷蹲在角落畫圈圈詛咒系統。
這個世界的平均壽命有六百多年,黎廷不想活那麼久,隻要簡單的活到可以回家就行。由于任務失敗時間減半的規則,他還是要在這個世界活滿二十年才能死亡。
現在剛出生的黎廷身邊跟着一堆雌蟲照顧,他想死也找不到機會。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布滿着監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實時播放他的最新動态。
“這就是新出生的雄子嗎?好可愛啊!”數以萬計的彈幕在超清監控上方刷過。
現在的蟲族已經脫離了原始形态的野蠻,他們征服了整個宇宙之後将各種文明融會貫通形成了現在的蟲族文明,他們的初心是保護雄子繁衍出更多的雄子,讓雄雌不均的局面打破。
現在的雄子還是從蟲巢出生,可是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單獨圈養,雄子一出生後就會被接到首都的育兒所裡悉心照顧,等到成熟之後再婚配給多個雌蟲。
雖然很不滿無法獨占雄子,可這已經最大程度的解決孤寡雌蟲分配不均的問題了。
蟲族雄雌結合自然繁育的後代稀少,但出生雄子的概率特别大,一個雄子和一百個雌蟲交合後至少能生出兩個雄子,照這種進度,五百年後雄子的數量會翻幾倍。
黎廷如此受到關注的原因不僅因為他是近十年裡從蟲巢裡出生的唯一一個雄子,還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可愛了。
黑色短發貼着肉嘟嘟的臉龐,他專屬的灰色的眼瞳看上去是那麼的無辜,如果他背後有一雙白色羽翼,雌蟲們會相信神話裡的丘比特小天使是真實存在的。
用愛神的金箭穿透了他們的心髒。
充滿母愛的雌蟲們耐心等待着小雄子長大,然後給他生個孩子,母愛随着黎廷的長大逐漸變質。
十歲左右的黎廷出落的已經很标志了,他在雌蟲的建議下學習了馬術,遊泳,豎琴等興趣愛好。
穿着騎裝的他英姿飒爽,許多雌蟲在直播上呐喊,“雄子大人騎我!鞭策我!”雖然黎廷看不見,但管理員以帶壞孩子的理由禁言。
而遊泳隻需要穿着泳褲,泳池裡的監控衆多,完全不會錯過一秒雄子遊泳。
這是雌蟲們天大的福利。
黎廷穿着希臘神話中的白袍彈奏豎琴,他樂感一般彈的不太着調,卻被雌蟲們稱為太陽神阿波羅,如果黎廷看得到,會心說這群雌蟲怕是瘋魔了。
這個世界黎廷的信息素依舊是冷淡的白蓮味道,他自己也能聞得到衣服上像熏了熏香的白蓮味。
臨近二十歲生日,黎廷想好了等十二點一過他就立刻躺到放滿了熱水的浴缸裡割腕自殺,相比起服毒之類的自殺方式,這是他能夠想到最簡單的了。
他激動的想着回家之後肝遊戲和朋友一起吃火鍋,要吃最辣的火鍋!
身為雌蟲的夢中情人,黎廷二十歲生日宴會辦的盛大無比。
從前天開始煙火徹夜點亮夜空,每個廣告牌上都是用黎廷從小到大錄像剪輯出來的賀歲片。
黎廷穿着白色禮服任由雌蟲捯饬他的造型,雌蟲用盡了碩大的寶石裝飾雄子。
黎廷不打耳洞,所以紅寶石做成了耳挂挂在他的耳後,藍寶石做成十字星的胸針别在他胸前,袖口和領口是深紫色的寶石。
但這些彩色寶石遠不如他的灰色眼瞳美好,獨一份的灰色眼瞳看上去冷漠平靜。幼時雄子的無辜單純蕩然無存,長大了的黎廷是内斂冷淡,有着禁欲的氣質。
如果可以,黎廷不想和蟲族搞在一起。這是他的心裡話。
過了今晚他就可以回家了,想到這,黎廷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弧度雖小嘴角的梨渦卻深。
黎廷到時間之後出現在宴會上對着底下朗讀準備好了的發言稿,接下來會有雌蟲們親吻他的手背與他小酌一杯。
他一個雌蟲都沒記住,眼睛一直看着鐘表,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黎廷的笑容蠱惑住了在場的所有雌蟲。
他們吃醋的尋思,是哪個不要臉的雌蟲暗地裡勾搭了不知世事可愛的雄子。
才到了淩晨十二點半,黎廷就有點等不及了,他借口自己困倦,婉拒一個要和他共舞的雌蟲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給浴缸放滿熱水,拿出貼身藏着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割開了手腕,穿着衣服躺了進去,失血導緻他昏迷,回到地球的美好幻想讓他做了個美夢。
但美夢醒來的時候黎廷人都傻了。
“系統,我怎麼還在蟲族?”黎廷悄悄問系統,系統則告訴他,“在這具身體瀕臨死亡的時候被一直呆在房間裡的家庭機器人救起來了。”
黎廷看看手腕,幾個小時前還鮮血淋漓,傷口深的見骨,現在就恢複如初,一點不适都沒有。
他氣的臉都白了,高科技真害人啊。
無數新聞記者圍擠在他病房門前,數十個軍雌面無表情的攔住他們。
連夜記者就拟好了一早的新聞頭條,生日宴會當晚雄子自殺!是為情所困?還是另有隐情?
他們現在要聚集在病房門口,不僅是為了采集一手信息,更是憤怒的表示當政的不作為,沒有照顧好雄子。
黎廷這個雄子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就算不能給他生孩子,也希望他是健康快樂的活着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