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宮門的時候天色已晚,從天亮走到天黑,還好宮裡沒什麼繁瑣的禮儀要走,李風華住的地方成了慈甯宮,李念兒跟着住在那。
楚譽之是不知道李念兒也跟着回宮了,他還在批折子。
管理朝政的這幾年讓她快速成長,以前臉上還常常挂着笑,現在天子威重,喜怒不示于人,和李念兒同歲的她看上去不像個剛成年的人,繼承了李風華和女帝十足十的氣勢。
“君後回宮還帶回了個公子。”侍從跪在書桌前,畢恭畢敬的說。
楚譽之提着毛筆的手一頓,“什麼樣的公子?”
“君後喚他念兒。”侍從從懷裡摸出了個畫像遞給女帝。
楚譽之迫切的打開畫像,畫師寥寥幾筆就把李念兒的神采畫了出來。
“是他。”楚譽之摸着畫像,白皙的手指染上了墨色。
她按耐住去慈甯宮的急切心情,把畫像放在書桌上,接着批奏折。
這個點估計念兒都睡了,路上這麼累是應該先休息,明天一早再去找他吧。
這麼想着,楚譽之辦理政務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不少,各地送來的折子在書桌上堆成小山,她花了一個時辰才全部看完。
送夜宵的侍從提着點心候在門口,和雲鸢嘀嘀咕咕。
“女帝都十四了,身邊也沒跟人。”
雲鸢笑而不語,拍拍他的額頭讓他不要再說這種話。
朝暮止住話頭,懂了雲鸢意思,他收的大臣銀子還是早點還回去,這事辦不了。
楚譽之走出尚書房,隻帶了雲鸢一人悄悄去慈甯宮。
慈甯宮裡此時熄了燈,靜悄悄的。
青瑛攔住女帝,“女帝,主子歇下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來。”
楚譽之定在門口,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慈甯宮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夜深了,跟好你的主子。”青瑛把手裡的燈籠交給雲鸢,随即關閉了慈甯宮大門。
第二天,楚譽之上完朝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就趕到了慈甯宮。
李風華看着楚譽之,說,“來了就一起吃吧。”
青瑛添了副碗筷,桌上隻有他們兩人吃飯,楚譽之心心念念的李念兒卻沒出現。
楚譽之心裡偷笑,念兒沒變還是喜歡賴床。
在慈甯宮後花園練劍的李念兒要是知道這話得拿劍敲她的腦袋,自己可勤快了,不管酷暑還是陰晴下雨沒有一天不早起練劍的,想要行走江湖起碼得有自保能力。
早飯在楚譽之的拖延下,吃了兩刻鐘,她還厚着臉皮用了一盞茶,終是沒有理由繼續待在慈甯宮裡,向君後行了禮後緩步離開。
練劍回來的李念兒抱劍與楚譽之在走廊上打了個照面。
楚譽之叫住他,肯定的喊,“念兒。”
李念兒轉身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女人,語氣不太确定,“太女?”
楚譽之抱住他,“也隻有你會喊我太女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李念兒措手不及,連劍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而且他知道楚譽之會很高,但也不至于比自己高這麼多吧!
埋在楚譽之胸口裡的李念兒懵了。
“念兒,我好想你。”楚譽之低聲說。
李念兒在外面過的逍遙自在,半分沒想起過皇宮裡還有個太女。
他推開楚譽之,兩人面面相觑,楚譽之有滿腹的話要和李念兒說,李念兒摸摸鼻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跟朕來。”楚譽之看見幾個侍從朝這邊走來,拉起李念兒的手向外走去。
李念兒左手抱劍,右手被楚譽之握住,走過一堵堵紅牆綠瓦的宮牆,走過一隊又一隊的侍從和侍女,所有見到楚譽之的人都下跪行禮,低頭不敢直視天顔,楚譽之拉着他高調的走過大半個皇宮來到女帝該住的宮殿。
雲鸢備好了茶水點心,收拾好了一個房間在宮門口等他們,在兩人還在路上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想必君後那也早就得到消息了,但沒派人來攔,應該也是同意兩人見面的。
她為自己主子的愛情長歎。
“你這些年都在哪裡?過得怎麼樣?”
李念兒屁股挨着墊子還沒坐穩,楚譽之一大串的問題就向他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