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明輕笑，“有話趕緊說。”

徐瑄坐在他面前表情有些微妙，林烨明對此不着急，他邊喝着咖啡邊看着徐瑄。

“你也太受歡迎了。”徐瑄雙腿交疊在一起，她瞥了一眼攝影機，“你第一天說過‘今晚夜色很美’對吧？”

林烨明點點頭，他心覺有趣。他知道徐瑄早晚要問他這件事，早就有心理準備。

“我是說過。”林烨明放在桌上的手規律地敲擊着桌面，“沒有其他意思。”

徐瑄看着林烨明四平八穩的樣子心裡了然，有些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話，她隻好笑笑扯開了話題。

“我很清楚，我在他心裡的位置沒有你重要。”徐瑄深深吸了口氣，她感到不甘心，“但你也别得意，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

林烨明對此不置可否，他明白徐瑄嘴裡說的人是易沉星。嚴格來說，能讓徐瑄來跟他當面對質的事情，也隻有易沉星罷了。

“确實。”林烨明嘲諷一笑，“不然現在他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徐瑄氣的牙癢癢，雖然話糙理不糙但她跟在易沉星身邊八年都沒有把林烨明的位置擠下去，在這場感情中她才是輸家。

可這些年來，徐瑄自己也長大了，易沉星早就不是學生時代驕傲單純的少年。他們都曆經了時間帶來的變遷。對于感情已經不可能隻有純粹的喜歡，更何況她愛慕已久的人，連眼神都不會給她。

徐瑄沉默下來，她說不出話來反駁，滿心隻剩苦澀充斥着心髒。

他們之間能聊的事情太少了，徐瑄嘲笑自己學生時代不夠坦率的自己，卻也慶幸她從沒來沒易沉星在一起過，她從被父母寵愛到大，骨子裡有着傲慢的基因。

她經常想，如果她跟林烨明兌換位置，可能她會比林烨明更加難過，她沒辦法去緬懷過去，離開也不過隻是也一場告别罷了。

她想，她要放過自己。

“我走了。”徐瑄起身。她本身就是風風火火的性格，從過去就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她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狼狽。

林烨明點點頭，他們的對話最終在沉默中結束。

窗外天空有些陰沉，沒多久竟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林烨明看着徐瑄快步走進小雨中，他什麼都沒有說。

對于有模糊記憶的人，林烨明多少有些感慨。

沒多久，有人撐着傘緩步走來，在不遠處林烨明看到喬娜好看的臉龐，他微微笑隔着窗玻璃跟對方揮揮手。

喬娜笑起來，不知為何她看到林烨明就開始笑個不停，“這樣正式的聊天，多少有點尴尬。”

沒料到女孩的開場白是這句話，林烨明點點頭，“還好。”

“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林烨明對喬娜也有許多想了解的事情，他反客為主首先提出疑問。

喬娜看上去溫柔矜持，但從來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偏愛，這點上他們多少有些相似。

喬娜輕輕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要怎麼回答，“你跟我前男友很像。”她擡起眼睛，好看的眉眼裡竟有些感傷。

“明明你跟他在外貌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可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喬娜用手支撐着下巴，“後來，你每次照顧易沉星的時候，都讓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影子。”

林烨明努力回想他跟易沉星的互動，有點尴尬的問道，“很明顯嗎？”

喬娜被逗笑了，“你自己完全意識不到？”

林烨明無奈攤手，“抱歉。”

“你在這方面倒是對得起‘寡王’的稱号。”喬娜在他面前很放松，“但他去世了。”

聞言林烨明詫異地望向眼前的女孩，他看到一向溫柔的喬娜表情有些僵硬。

“我會學冰刀也是因為他，他去世之前一直很喜歡滑冰，所以我也專門去了。”

林烨明安靜聽着，他認為女孩現在隻需要傾訴，他沒有安慰的必要。

“所以我很嫉妒易沉星。”喬娜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情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好，你并不需要他帶給你外界羨慕的東西，看上去你也不是在演戲。”

“所以我猜，我沒辦法代替他在你心裡的位置。”

喬娜歎息一聲，她頹然靠向椅背，“不過原因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