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青不想理他了,閉上眼睛準備睡覺,“閉嘴,不許說話,你爹就是個壞東西。”
金元氣得一頭撞到了楊天青的頭上,沒把人家怎麼樣反而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我,我爹,才,才不是壞東西。”
楊天青被他撞得嘶了一聲,“再鬧就出去!”
金元不敢鬧了,掉着金豆豆把自己縮了回去,隻是往裡面滾了滾不在挨着楊天青,金元哭得一抽一抽的,想他爹和娘,爹死了。
金元擦了擦眼淚,“我,我不喜歡你了,我嗚嗚嗚,我要去找我娘…… ”
“行,你現在就去。”
金元翻了個身,小臉趴在雙手上哭了起來,原本隻是小聲啜泣,結果越哭越大聲,跟個燒開的水壺似的唔唔啊啊的。
“我,我不喜歡你了嗚嗚嗚,你,你說我爹是壞東西,我要去找,找我娘嗚嗚嗚~”
“行了。”楊天青把人給弄了過來,“等以後有了盤纏就送你去找你娘,你當我想養你這個麻煩精。”
金元又縮到了楊天青的懷裡,楊天青舉起袖子給他擦了擦眼淚,“不許哭了。”
金元不在哭嚎了,這兩天哭得太多了,金元把自己哭得頭暈眼花的,躲在楊天青的懷裡一抽一抽的,楊天青沒了辦法,隻好下手輕輕拍着哄他睡覺,他見村子裡的那些婆子嬸子就是這麼哄小孩的。
金元果真不在抽泣了,楊天青隻想歎氣,真是給自己找了麻煩精。
要知道會讓這小崽子進了門,那會兒就該早早讓進來了,這小崽子那會兒脖子上還挂着個金項圈呢,能當個一二百兩的銀子,足夠把這崽子送去瓜州的盤纏了,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天青也睡了過去,屋子裡也安靜了下來。
楊天青在睜眼的時候是被人聲給吵醒的,楊天青猛地坐了起來,有人,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人。
他一動金元也從他懷裡滾到了床上,揉着腫成核桃的眼睛坐了起來,金元還沒張口說話呢,就被楊天青捂住了嘴,“噓,有人。”
躺在地上的楊順也醒了,聽見外面說話的聲音吓得臉都白了,往後退了幾步把自己縮到了床尾。
楊天青小聲和金元說道:“别出聲,我出去看看。”
金元點了點頭,自己捂住了嘴巴。
楊天青悄聲下了床,打開了門栓悄悄出去了,若是叛軍地話,他得想辦法藏起來,楊天青躲在院牆後面偷偷看了一眼,隻見是村子裡幾個年輕漢子,應該是躲在了山上,這會兒下來看看叛軍走了沒有。
“唉,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一個漢子舉着袖子擦了擦眼淚,“我媳婦老娘都死了。”
“那些當兵的應該都走了,唉,匆忙躲在山上,連個吃食都沒有帶,人都要熬不住了。”
“沒辦法,都給接回來的,在山上也沒有東西吃。”
那會兒不少穿着甲胄拎着刀的人沖到了杏花村,二話不說見人就砍,進屋進去翻找金銀,杏花村亂了起來紛紛逃竄了起來,跑得慢的成了刀下亡魂。
楊天青見不是那股叛軍也放松了下來,他從院子裡出來,“柱子叔。”
“誰!”
幾個年輕漢子紛紛看了過來,看見是楊來福家的狗剩兒這才松了口氣,“狗剩兒,你怎麼在這呢。”
“金家被燒沒了,我就回來了。”
王大柱歎了口氣,“你爹和後娘也沒了,剛在路邊看見他們了。”
“柱子叔,外面怎麼樣了?”楊天青問道。
王大柱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會兒那股人來得太快,哪裡知道幹了什麼,大家都四散逃了出去。”
楊天青想打聽一下縣城那邊怎麼樣了,家裡連一粒米都沒有,光吃野菜怎麼行的,若是那股叛軍走了,他就去縣府買些米回來。
楊天青沒打聽到他想要的消息就回了院子,這會兒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院子裡落滿了日光,楊天青點了柴火開始燒水,先喝點水墊墊肚子,他一會兒再去山上找些能吃的東西。
躲在屋裡的楊順也聽見了楊天青的對話,知道是村子裡人也不那麼怕了,從屋裡出來了,楊天青指了下空桶,“去打些水回來。”
楊順瘋狂搖頭,“不去。”
外面有屍體,他不敢出去。
楊天青不在支使他了,幾個人應該是先從山上下來看看,見叛軍走了,村裡人應該很快就下來了,到時候那些屍體都會給入了土。
金元也從屋裡出來,他身上衣裳穿得亂七八糟的,連帶子都不會系的,“天青哥哥。”
楊天青招手讓他過來,“過來,給你穿衣裳。”
金元跑了過來,楊天青彎腰給他整理衣裳,睡了一夜,金元已經不讨厭楊天青了,昨天鬧了一場,這會兒他覺得他又和楊天青和好了。
“狗剩兒……”王大柱看見楊家冒了煙,就過來看看,哪知道就看見了金元,“他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