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青跟着做了一上午的活,一身的土回家做飯去了,金元一看見他就跑了過來,“天青哥哥,你回來了!”
楊天青嗯了一聲,“沒有和楊順打架吧。”
金元搖頭,“我才不會和他打架呢,不理他。”
說完又捧着一碗水過來了,“天青哥哥喝水,我給哥哥燒得水!”
“你燒得水?”
金元擡起肉乎乎的小臉嗯嗯點頭,一副求誇獎的小模樣,“金寶兒給哥哥燒得水哦~”
楊天青額角微跳,這才看清金元臉上都是灰兒,一道一道得跟個小花貓似的,再仔細一看那身上綢緞料子的衣裳也被燒了個洞。
楊順在一旁幸災樂禍,“他玩火。”
金元心虛了幾分,“沒有,沒有,金寶兒是想給哥哥燒水喝。”
楊天青水都已經喝完了,也沒生金元的氣,“以後不許玩火了,要是把家給燒了你以後睡大街。”
金元大眼睛丢溜溜轉了幾圈,“我,我就是給哥哥燒水喝的,天青哥哥出去做活兒辛苦了,金寶兒給天青哥哥燒水喝。”
楊天青就是想生氣都生不起來的,可惜了這小崽子最後一身好衣裳,燒了好幾個洞,以後他可穿不了這麼好的衣裳了。
楊天青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洗臉去。”
金元聽話得哒哒跑了,哼哧哼哧把洗臉的木盆子給搬到了水缸旁,又扒着水缸往裡爬,跟一直小烏龜似的挂在上面,還撲棱撲棱蹬了兩下腿借力,就是沒有爬上去。
楊天青扭個臉的功夫就看見金元挂水缸上去了,那水缸比金元還要高一個頭呢,金元兩隻手都挂了上去,恨不得把自己給拉成一個長條。
楊天青拎着後脖領把人給拎了下來,又想起自己喝得熱水問道:“那水你從哪來的?”
金元小手指了下水桶,“那裡有。”
楊天青朝着那個木水桶看了一眼,裡面的水早就一幹二淨了,想必早就被這小崽子給玩了個幹淨!
水缸是放在了廚屋棚子的門口,為了方便做飯有時候會舀到木桶裡拎得離竈台近一些,楊天青記得他早上煮米粥的時候還剩下半桶水呢,現在裡面幹得連一滴水都看不見!
“金-元!”楊天青叫了一聲金元的名字,吓得金元抖了抖,拔腿就躲屋裡去了。
楊順在一旁哈哈笑了起來,“活該!”
楊天青沒想到他不在家這小東西這麼皮,不僅玩火,還玩水,說什麼給自己燒水喝得,分明是他自己想玩了!
楊順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呢,楊天青踹了他一腳,“生火去。”
楊順不在笑了縮着脖子老實生火去了。
晌午飯依舊是米粥,隻是沒了豬油炒野菜換成了水煮野菜,裡面隻放了一點鹽,吃起來沒滋沒味的,金元更是不碰了,端着自己的飯碗隻喝那稀稀拉拉的米粥。
楊天青哼了一聲,金元端着碗哼哼哧哧在凳子上轉了一圈,看不見楊天青了接着吃飯,隻留給楊天青一個炸毛的腦袋。
楊天青一早就給金元洗了頭洗了澡,這會兒在看金元的脖子上的紅疹子已經下去了不少,果真和秀蘭嬸子說得一樣是屋裡太潮濕了,這小崽子才起了一身的紅疹子。
早上給他洗過澡之後頭發也沒給他梳起來,一上午的功夫過去了,那沒多長的頭發被曬得跟朵炸開的蒲公英似的,楊天青都要被他給氣笑了。
這小家夥也就難過了兩天就忘記了沒爹了,哭了兩天又皮實了起來了,又是玩火又是玩水的,連自己衣裳都給燒了幾個洞,這會兒還不服氣地不看自己。
楊天青夾了一筷子煮野菜放在了金元的勺子裡,“吃菜。”
金元動了動勺子想把那團野菜給扔了,楊天青看出了他的意圖,“敢扔了以後飯也别想吃了。”
金元不敢扔了,放在嘴裡沒嚼兩下就給咽在肚子裡,金元吐了吐舌頭,難吃。
他又哼哧哼哧把自己給轉到了過來,“天青哥哥,這個菜不好吃,比早上的還難吃,能不能做成早上那樣的?”
楊天青呵了一聲,“你想得到美,不幹活還敢挑上了,在不聽話以後天天這樣吃,一粒米都不下鍋。”
金元捧着小碗委屈巴巴地說道:“可,可是我隻是想給哥哥燒火喝。”
楊天青不知道他是真想着他還是為了好玩,闆下臉又給他夾一勺子野菜,“吃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