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陸達遠找陸雙聊過,讓她進宮時幫自己辦一件事,找機會接近惠嫔,并取得她的信任。今早出門前,陸雙還滿口答應,一定辦妥,可這不到一日的功夫,怎麼就變卦了。
“你别管,反正事已至此,我回房了。”
說完,陸雙自顧自地離開。
留在原地的陸達遠摔了好多東西,下人們都不敢吱聲。
回到房間的陸雙悄悄拿出一張紙條,這是今日進宮路上被陌生人塞手裡的。
上面說,惠嫔是當今聖上的寵妃,隻要把她拉下水,來年選秀自己的把握極大。
此話正中陸雙的小心思。
去歲除夕,陸雙參加宮宴時有幸見過天顔,就一眼,讓情窦初開的少女芳心暗許,非君不嫁,哪怕此人是天子。
所以在看到紙條的那刻,陸雙瞬間做了決定,一定要找機會扳倒惠嫔。
當她到了岸邊,聽了惠嫔的描述,感覺老天給了自己一個現成的機會,是以完全沒過大腦,那些話脫口而出。
但當父親質問自己時,陸雙心虛了,甚至說有些後悔,今日不該那樣沖動,應徐徐圖之,可話已出口,無法挽回。
陸雙栽在床上,懊惱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這邊言甯绮剛到家,便讓琴音把家裡現有的藥都拿出來,又讓琴韻去買些其它藥和衣物。
坐到桌前,言甯绮絮絮叨叨地寫了好多,她告訴賀昱堯要注意防寒、不要受傷、帶上治療心疾的藥,寫了滿滿四頁紙,隻覺不夠。
寫完信又拿出繡好的荷包,本來是想着除夕給他的,如今隻能提前。
所有物品準備就緒,言甯绮讓琴韻把這一大堆東西送到毓王府。
琴韻走後,言甯绮的心仿佛也一起跟着去了,呆呆地望着門外,琴音在一旁揶揄地看着自家小姐發呆,時不時偷笑一聲。
賀昱堯收到這些東西後,笑得合不攏嘴 。
桌上的東西就這麼擺着,誰進來都要看一眼,而賀昱堯在旁邊總會不厭其煩地說一句“這是言小姐送給本王的”。
子陌覺得,王爺這傻樣有礙觀瞻,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
“王爺,您要不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賀昱堯拍了拍桌上的包袱,“沒了,本王都準備好了,你們趕緊收拾吧。”
子陌:“……”
此次南行,是皇上暗中安排的,故而,天還不亮,賀昱堯帶着幾個随從出發了……
進了臘月,京城的年味便濃郁起來。
“若蘭,記得讓廚房多腌些臘八蒜。”
言老夫人如今已基本恢複,正囑咐着言母年前的準備事宜,老夫人平素就愛這口臘八蒜,因此讓廚房多做些。
言甯绮在屋裡繡着新學來的花樣,想着能在年前給自己繡個新帕子。
自從賀昱堯走後,言甯绮也不敢給他寄信,一個是不知他走哪兒了,另一個是怕暴露他的行蹤。
想着想着,手裡的繡活也沒了意思,言甯绮幹脆先把它放起來,随即又驚覺自己這樣可不行,還是要好好生活。
晚上和家人一起喝了臘八粥,離年也更進一步。
臘月的京城又下了一場大雪,小販們叫苦連天,都在發愁何時才能外出擺攤,快過年了都想着多掙一筆。
而街上有一家店卻早早關門,來來往往的人不免多看一眼。
“大師姐,現在就關門嗎?”柳思文還想着能在年前多賣幾張琴。
“你去告知下還在咱們這兒療養的人家,年後再說,等全都通知完就閉店吧,你也早些回淺月山莊陪陪師父,有什麼需要的年貨就給我送個信兒。”
言甯绮在店裡邊看賬本邊安排,頤養坊的初衷也不是盈利,早關幾天無傷大雅。
“行,聽你的。”柳思文利落起身,到後院收拾東西去了,說起師父,的确很久沒見,還怪想她的。
安排好頤養坊,言甯绮還要趕回家裡同母親學習掌家,今年年前的各種事宜她都有接觸,近日忙得不可開交。
主母要做的、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言甯绮第一次感覺自己力不從心,每天回到房裡倒頭就睡,日子也過得飛快。
“明日便是除夕,記得走之前稍微墊墊肚子,宮宴上可吃不好。”徐若蘭安排着女兒和兒媳,雖然往年也去,但還是不太放心,言母一遍遍叮囑着明日除夕宴要注意的事情。
言甯绮徹底歇下已是戌時末,琴韻在給她揉肩。
此時琴音神秘兮兮地從外面進來,轉身掩好門窗。
“小姐,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