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繼續,可氣氛不似先前那樣熱鬧,終于過了子時,衆人散去。
出宮的路上,言甯绮隐隐認為,陸阮兩家絕不是表面這麼簡單,一定還潛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阮長安坐在馬車内,外面響起了煙花聲,炸開在夜空,也讓阮長安的側臉忽明忽暗。
先前那人不願告知自己,合作的另一人是誰,阮長安經過多方探查,終于發現了是陸達遠,自己與那人謀劃之事,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險,阮長安并不想讓陸達遠摻和進來。
故而,在陸雙進宮路上,他派人遞了紙條,截斷了陸達遠和惠嫔的進一步聯系。
而今晚亦是,把陸達遠的女兒掌握在侯府,日後行事總會方便許多。
看來新的一年将會變得有趣許多。
回家路上,能聽到各家院子裡的歡聲笑語,整個京城都沉浸在喜悅中。
言甯绮也回了家,跟家人在一起守歲,聊天、放煙花,好不熱鬧。
忽然擡頭看到了天上的月牙,不知怎麼,言甯绮想起了遠在千裡之外的賀昱堯,他現在在做什麼,也在看月亮嗎?
江州一客棧内,賀昱堯打開了窗戶,看着樹梢的月牙發呆。
此時,宮宴應當也結束了,不知母後身體如何,兄長可有好好休息,她呢,可有好好生活、可有想自己。
賀昱堯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嘴角挂着笑容。
“王爺,餃子好咯。”
子陌端着熱乎乎的一盤餃子走了進來。
除夕夜在他鄉能見到餃子,賀昱堯心中柔軟了幾分。
在外辦事,主仆幾人也不拘束,坐在一張桌上用飯。
“王爺,目前看來,此地的赈災款都到了百姓手中,并無差池。”子軒邊吃邊聊最近的調查。
賀昱堯點了點頭,“嗯,應當是沒問題,明日一早,我們出發去崇州,看看那邊如何。”
江州是賀昱堯落腳的第一站,經過七八天的暗中走訪、調查,發現因赈災款發放及時,此處的災情并沒影響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接下來,賀昱堯将繼續往南,逐地探訪。
旭日東升,大地迎來了新的一天,亦是新的一年。
“父親母親,新年好!”
言甯绮早早起床,給家中長輩拜年,捏着手中厚厚的紅封,笑得像個孩子。
因着過年,言老夫人特許言元修解除禁足半月,過了上元節繼續禁足,言元修雖不樂意,但也不敢多說什麼,他還是很怵這個大伯的。
兩房在年前鬧得很僵,因此二房也沒來拜年,言甯绮倒是樂得自在。
本以為收到長輩的壓歲錢已經很開心,不曾想竟然等到了宮中送來的東西。
賀昱青認為,暫且不論自己弟弟這層關系,言小姐救了太子,過年給些賞賜是應該的,還不說賀昱堯臨走前,叮囑自己要照顧些言甯绮。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宮裡的人,言甯绮喜滋滋地把東西收回庫房。
“小姐,這裡好像有一份是太後的。”琴音驚訝地拿出這個明顯不同于其他賞賜的匣子。
言甯绮也不理解,太後為何會給自己東西,但當她打開看到一封簡短的信後,便明白了。
賀昱堯并非太後所出,但自小長在太後身邊,跟着先太子、賀昱青長大,遂先皇子嗣中,他們三人最是親厚,太後也一直把賀昱堯視如己出。
年前太後得知賀昱堯有心儀之人時,開心不已,軟磨硬泡終于知道了那人是言甯绮,故而借着賀昱青的賞賜,送來了一些東西。
匣子裡大多是些珠寶首飾,看得出是太後精心挑選過的,很符合言甯绮的喜好,這也代表着還未見面言甯绮便得到了長輩的認可。
一時間又是欣喜又是羞澀。
“琴音,這些都好生放着。”
安置好禦賜之物,琴音聊起了陸阮兩家的婚事。
“小姐,奴婢聽說,昨日禮部的人連夜翻看黃曆,把婚事定在了正月十六,都沒通過陸大人這個禮部尚書,直接上報的陛下。”
“據說陸大人臉都氣綠了。”琴音又抓了一把瓜子。
琴韻在一旁奇怪道:“這才多久,你從哪兒聽說的?”
“嘿嘿,”琴音神秘一笑,“不知道了吧,當年在人牙子手裡時,我與其中一個小姐妹很是投緣,後來她去了陸府,我從她那兒聽說的。”
“你們說,世子為何要促成這樁婚事?”言甯绮還是想不通。
“這個嘛,您可是問倒奴婢了。”琴音皺着臉回道。
琴韻想了想,随口說道:“就是不知對他有何種利益了。”
“是啊,我就是想不明白阮長安到底有什麼秘密。”言甯绮蹙起了眉頭。
“小姐,大年初一,咱不想這些煩心事。”
琴音是個十足的樂天派。
此話逗得屋裡的人捧腹大笑。
言府這邊氣氛和睦,陸府卻鬧翻了天。
陸雙本來還沉溺在幻想中,可一覺醒來,父親告訴她要嫁給侯府那個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