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書中,一人躺在榻上,另一人跪在他身旁。近乎神聖的捧着那人的腦袋,親吻她的頭發,另一隻手還不安分的放在躺着那人的身下。
兩人間的氣息,甚為暧昧。
隻是,這書裡為什麼畫的會是兩個男人啊?!
小螺一驚,連忙将書合起,遞還給了崔蘊之。
“這是最近城裡最流行的話本,絕絕子的《師兄請再愛我一次》。這本真的很好看,你要不拿回去看看?”
看着如此熱情推薦的崔蘊之,小螺連忙擺手告别,表示自己無福消受。
回到裴宅後,正好遇到了準備出門去謝府的爆炸。
謝府碧桐居内的桐花依舊開得爛漫。
謝遜坐在桐樹下,任憑花朵落滿身。院子裡彌漫着的甜甜香氣彷佛能夠讓他短暫的忘記腿上傳來的刺痛。
“師兄,我來給你送藥了。”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辛苦你了月臣,這麼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謝遜說着,擡頭示意裴月臣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
“這是師傅最新配置的藥,說是能抑制你腿傷的惡化。師傅讓你記得内服外敷,千萬不能中斷。”
謝遜輕笑道:“師傅還沒放棄嗎?我這腿上的毛病生來就有,早些年還能起來走走,現在是完全站不起來了。”
“咱們師傅怎麼會選擇放棄。”裴月臣的語氣罕見的有些着急:“師傅一直很遺憾,當年在山上時未能治好你的腿。自那以後就一直在各地奔波,尋找治療你腿的法子。師兄你要相信師父啊。”
謝遜疏朗一笑,溫言道:“是我怯懦了,還遠未到要放棄的時候。”
“剛剛晏如來找我了。”謝遜毫無征兆的轉移了話題,“雖然看樣子,他原本是想來找我吵架的。但我真的很欣慰,我感覺他又活過來了。”
“晏如和我說,我們不應該利用崔姑娘,她是母親故交之女。即使不利用别人,他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謝遜笑着看向裴月臣,柔聲道:“在他和廷晦幼時,我還不懂怎麼做一個好哥哥。看着他們兩個打打鬧鬧的也不以為意,犯錯了除了懲罰他們,我也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些什麼。和他們兩個相比,明明我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卻沒有學到他們分毫。”謝遜說着,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裴月臣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師兄,即使是在他腿傷最嚴重的時候。
“但是我想,二公子和三公子也是願意為師兄分憂的。“
“是啊,廷晦這孩子從小就心細多思,我想他一定是發現當年父親去世的端倪,才執意去北地的吧。晏如呢,倔得很,從小就不愛說話,什麼都喜歡憋在心裡。”
“也就是在和‘田螺’有關的事情方面,感覺他才會主動一點。你是沒看見,他多寶貝院子裡那棵樹。這倒是得謝謝咱們小師弟了。”
“可是師兄你之前不是說,王公子已經把玉佩還給三公子了嗎。那他不是應該放棄找田螺了嗎?”爆炸疑惑道。
謝遜狡黠一笑,如朗月入懷,“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放棄了,那我就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上我三弟的身了。”
夜已深,謝安的房中仍有光亮。
“嘎—嘎——嘎——”
忽地聽到院落中傳來鴨子叫,謝安從窗戶探出。
隻見院子裡的樹影下,一人正在探頭探腦的往這邊望着。一看身形,就知是那人。
謝安無奈搖頭,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可是等了許久,仍不見有人進來。謝安覺得疑惑,于是走到窗邊,想要看看那人到底在外面做些什麼。
霎時,一團青色的影子從窗口翻了進來,謝安連忙後退,差點就被撞倒。
那團青色顯然也被吓了一跳,沒想到有人正站在窗邊。
“我給你開了門,沒看見嗎?”謝安冷然道。
夜深霜重,一隻濕漉漉的小狗出現在謝安面前。
小狗尴尬地撓了撓頭,“嘿嘿,不好意思,晚上太黑了沒注意。”
“所來為何?”
小狗的唇瓣翕動,不停的說着什麼,謝安一時怔住。
燭光下,小螺的眼睛亮亮的,裡面映着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