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闆旁,直立在船欄邊放哨的士兵向旁邊的同伴暗中交談道:
“塞西準将跟鸢少将感情真好啊。”
“是啊是啊,沒想到有機會載着兩位傳聞中的長官航行!!”旁邊的士兵收起豎直的耳朵,聲音也比平時高了兩分貝,激動的漲紅了臉說道。
海軍本部的将校,這類大人物在北海的村鎮遇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海軍本部位于偉大航線前半段,是海軍中的超級精英集團,隻有能力出衆的士兵才能進入海軍本部的機構内,有志向的海兵都曾希望有一天能被召集到本部。
她們兩人經常一起執行任務,在海軍裡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即使不知道他們的長相,也一定聽說過她們的事迹。
如今士兵親眼見到崇高的本部将級長官就在眼前,顯的十分興奮。
更何況,兩位都是十分豔麗的美人。
如果有心人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士兵倆人的腦袋旁似乎還冒着些愛心。
兩人用過午餐後,靠在甲闆的扶手上,眺望廣闊無垠的海面,碧藍的海水上下翻動,耳邊是船身劃過浪尖的聲音。
嘩、嘩——
海風夾雜着刺骨的涼意,讓塞西渾身一哆嗦。
她裹了裹上衣,開始吐槽北海的氣候:“真是受夠這漫長又寒冷的冬季了。”
“這地方怎麼就沒暖和的時候啊!”
北海是極北之地,氣候惡劣,一年隻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暖和的,大多時候都在下雪,不比偉大航路與其他海域,一年中總有熱烈的夏季。
現在時值八月,也即将迎來秋季,但北海的秋季非常短暫,到九月時第一場暴風雪就會降臨,很快就會到寒冷又黑暗的冬季。
屆時,所有海浪和潮汐都消失了,冰封的海岸隻有風裹着雪四處掃蕩,根本無法出航。
雖說海軍的軍艦有破冰設施,但在惡劣的天氣下行進,是水手都盡力避開的問題。
所以,在九月前,是北海與偉大航路的海軍最好的往返時機。
塞西是偉大航路出身,生活的島嶼溫暖明媚,整體溫度變化不大,來北海這個極北之地,一時之間不适應也是難免的。
安莉卡倒不覺得嚴寒,興許是出身北海,她平日也經常鍛煉,對這氣候已經習慣了。
況且,還未入冬,也沒刮暴風下雪,氣候也算得上不錯。
“是嗎……現在還好吧!”安莉卡随口說道。
“好個鬼!”立馬被好友反駁。
安莉卡突然單手合拳拍向另一隻手的掌心,像想起了什麼,說道:“安啦,我有一款正在研發中的藥,下次你來就能解決嚴寒的問題了!”
“等你的下次我早凍死了!”
“真是的,冷得要命……更糟糕的是,都在回程路上了,假期沒了,本部丢掉的軍艦也沒得下落,我的獎金泡湯了!!”
“這是我最糟糕的一次休假。”
塞西深深歎了口氣,至于休假……告吹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她一個眼刀擲向安莉卡。
“非常抱歉…!耽誤了塞西小姐!”安莉卡雙手合十,半鞠躬道歉道。她也确實是沒想到……維爾戈會出現北海。
不過,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安莉卡不再插科打诨,收斂起一貫的笑臉,側頭看向塞西,詢問道:
“軍艦?”
“一個月前無風帶前丢了一艘中型軍艦,據當時士兵說,被襲擊時眼前一片黑,醒來發現自己在箱子裡,已經飄在海上了。”
軍艦的造價可是相當的高昂,一艘體長13米的普通三桅帆船造價已經高達三億貝利了,更何況是一艘體長180米的特殊大型戰艦,造價更是十幾億貝利,普通士兵的月薪才16萬,更别說在北海有月薪不過萬的平民了,完全是天價。
這樣一艘軍艦丢失,完全不是小事。
聽到塞西的解釋,安莉卡雙指摩挲着似乎在思考。
“唔……”
安似乎想起了什麼。
“不談正事了,你又不是海軍了也不用操心這個。”
塞西看她想得出神,立馬轉開了話題,盯着她說道:
“你真的考慮好了沒?”
“啊?”
安莉卡思索了下,才意識到她是在問要不要回本部的事。
“考慮清楚了,不回去哦。”
“我很在意傷你的那個海賊,北海還有這等實力的人?”
讓安莉卡比較意外的是,塞西又重提了一周前的事。
“……啊,那個啊,比較特殊,或許是新世界的家夥吧。”她撓了撓臉,找不到措辭解釋。
“這麼說…不是你找的那特拉什麼羅了?”
塞西看出她明顯有什麼難言之隐,也不刨根問底。
安莉卡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退出了海軍,開始跟海賊當交道,還是小心點,那些燒殺搶掠的混蛋們都不是善哉。套不出來情報就幹脆拷走拷問!”
“好好,安啦,塞西小姐……”她乖巧應和。
“真是的!!”
塞西氣鼓鼓看着她,總是一股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火大,避口不言,行動也是讓人摸不清想法。
這家夥以前明明也不這樣,自從七武海的事之後就變得十分古怪。
“報告!”
一聲響亮的聲音傳入。
“塞西準将,看到海賊船了。”士兵說。
“靠過去!”塞西熟練命令道。
“嘿咻——!海賊獵人該開工了。”
安莉卡聞言,也索性拍拍衣服,抹平了下衣角,俯身拎起腳邊結實的棕色鐵質皮箱。
是時候該離開了。
不遠處的海面,小型海賊船上似乎是一群新手海賊,不熟練的控制船隻,因為急于轉舵,在海中打轉着繞起了圈。
“是海軍啊啊啊啊!”已經看到甲闆上的人亂成一鍋粥了。
她踩上軍艦的護攔,正準備出發。被塞西突然叫住,差點一跟頭栽進海裡。
“安莉卡!”
“嗯?”
“對了,如果你在北海有軍艦線索的話向本部彙報,也能得到提供情報的報酬……還有!”
“下、下次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塞西臉微紅,轉正了剛剛别過去的頭,微微仰頭對她喊道:
“你這家夥給我活着回來……帶我去香波群島玩啊!”
“好的塞西!再見了啊!”
聽到好友那胡亂傾瀉的語句,她不由自主笑着回應。
在狹窄的欄杆上,那道修長的身影,身後是一片白茫茫的天空和蔚藍的大海,随風吹動的衣角在虛空中比劃着,輕盈得像一隻随時要躍起、駛往自由的鳥。
隻見安莉卡擡手吹了口哨,遠外的飛鳥立馬向這邊俯沖過來。
它銳利的爪子緊鉗住安莉卡手中的鐵制長筒,下一秒,安莉卡借着這股向上的力,竟直直升騰起來,向那邊的海賊船飛去……
“诶?!船長!有東西飛過來了!”
海賊船上的水手大喊道。
“什麼?!”一名戴着金邊三角船長帽的中年男人一把奪過年輕水手的長筒望遠鏡,舉到自己眼前。
圓型的鏡片中,一隻灰白色的大鳥在振翅,往下挪,在它的爪子下,有個長長的東西,白色的布料在半空中被風吹得翻卷,像睛天娃娃。
他眯起眼後,仔細看,隐約看着像是個人。
“小的們!拿起武器!”
“是!船長!”甲闆上一個個着裝各不相同的水手立馬去武器匣中取出了刀和槍。
“讓開船的家夥備好炮彈!别給老子轉圈了!”船長火大的對他們吼道,娴熟的對這些看起來稚嫩的船員下令。
這大概率是海軍的前鋒。
由于舵手的操作有誤,此時他們正在打轉,這種該死錯誤讓本來還能一逃的策略完全失敗,不得已,他們隻能迎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