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那人碰杯後,将朗姆酒一飲而盡,甜甜的口感帶着一股明顯的辛辣,還有一股木桶中發酵和陳化過程中吸收的淡淡的木質氣息。
“哈——好酒!太棒了!”
“當然了哈哈!這裡的大廚很擅長釀酒!”他說道:“嘛……聽廚師長說是從船長那學的。”
“啊——真好啊,真想讨教一下。”
她慢條斯裡啜飲着,細細品味。
不過還是止于一杯了,安莉卡會控制自己的飲酒量,時刻保持清醒。
要是有機會,她真想也學學釀酒這門手藝。
不知道能不能把藥草也放入酒中……她不自覺地陷入研究課題裡。
吃飽後,她正走過去船欄旁吹吹風,結果一不小心摔倒,木甲闆出現一個大窟窿。
“……”
安莉卡從地上坐起來,看了眼地上的大窟窿,再望向那群海賊們,撓了撓臉。
“啊各位…實在抱歉!”
海賊們立馬反應,打趣說:“沒事沒事!”
開始招呼着同伴拿木闆補甲闆上的大洞。
……明明看起來精明能幹也會這樣笨拙啊!!
所以到底怎麼摔才能這麼大一個洞啊?!
海賊們邊補着窟窿邊暗自吐槽。
此時如果從這幾乎有半個人直徑的洞口往下看,便會看到下方是切裂的木片,零碎得每片甚至不足一根指節大。
一旁吃飽喝足正舉着酒桶的船長看向這邊,神色一頓。
……這個力量。
那個女人總在不經意間展露出特别恐怖的力量。
船長開始打消暗殺的想法了,隻希望這祖宗快點走。
在海上船出問題可是大災難。
他的船現在真的很危險!
事實上,他也确實不敢鬧出大動靜。
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親和又好說話,不像那些個冷漠、二話不說就上來砍殺的海賊獵人,但她如果真的傳聞中那個‘白鴿’海賊獵人公會的頭頭,這個人就絕對不是善茬。
不可貌相。
打不過是一點,要是惹惱了她就是沒腦袋的下場。
這點在海上混日子的人都還是懂的。
船長也認命的接受這個不速之客。
作為首領,他收起了兇狠的目光,主動帶她去參觀船隻。
安莉卡興緻勃勃地打量起來。
船隻不大,與尋常的小型帆船空間基本一緻。
前炮列甲闆房間是大炮和武器倉庫,後甲闆房間是糧倉,有航海必須的淡水桶和食物,主桅的甲闆掀開方形蓋闆,就是房間了,因為沒有女性,男性水手們共住一個房間,裡面有數張吊床。
通常船長有專門的房間,但有些髒亂。
指揮室則放有重要的海圖與導航儀器,安莉卡都沒占用,她暫時住在了後甲闆房間上方的廚房。
廚房看起來有點陳舊,還滲着擦不掉的油漬,但整體被打掃的非常整潔,能看出他們有在努力維護。
入夜後,衆人也有了些許困意。
她簡單道了聲晚安後走上了主甲闆的後方樓梯,進入廚房後反鎖住了鐵門,拿重物封住了糧倉通往廚房的蓋闆,她在角落堆了些簡單的棉布,半靠在一旁的牆角。
安莉卡事先注意到今天晚上守夜的人是四個。
通常來講,在人手有限的小型船上,夜晚放哨的人員一般是一到兩個,以防止襲擊和突發其他的意外情況。
很明顯,這多少是在防備她。
不過這也正常,像她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在海上自然入睡,四周全是陌生海賊的船隻,一旦在這種環境下放松警惕,誰也無法預料到發生什麼。
即使他們的實力并不值得留意。
但海軍的手冊上也有一條,不要對海賊松懈,這是前車之鑒。
當然,即使沒有海軍手冊,也仍是她也明白的道理,畢竟,三年前她也算是唐吉诃德家的一名‘海賊’啊。
直到天際漸白,灰白的光線從窗戶照亮廚房時,也沒發生什麼事……她也習慣淺睡狀态下,邊警惕四周并蓄存體力了。
所幸是在塞西軍艦養傷期間的睡眠足夠充足,現在少點睡眠時間問題也不大。
興緻上來了,去看看日出吧。
安莉卡走出廚房,來到小陽台上,她遠遠望去,天空還泛着微白,灰蒙蒙,還翻騰着灰黑色的雲層。
看起來今天的天氣并不太好,大概率看不見日出了。
安莉卡對着樓梯下方,站在甲闆上的幾道身影說道:
“早啊。”
安莉卡笑眯眯朝他們象征性打了個招呼。
此刻正昏昏沉沉,腦袋雙雙靠在一起打瞌睡的守夜人……
下一秒,那大顆的鼻涕泡破掉,乍醒。
他們反射性舉起手中的刀,茫然往四周觀看。
“什麼?!有敵襲嗎!”
“安啦,沒有敵人。”
“哦哦……呼——那就好”
他們放松地長呼一口氣。
醒來的船員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船上為什麼會有女人,難不成太想了出幻覺了,眯着眼看向那個黑白頭發的短發女人,仔細回想了下,一想到昨天的事——
不對……
您老就是最大的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