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盧布尼魯王國宮殿,書房。
寬闊的房間内僅有一名衣着華貴的老者在桌前處理文件,瘦削的身形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寂寥。
“嘭嘭嘭——”
急促的敲門聲後,上前來是衣着不整模樣有些狼狽的士兵,上身的銀色盔甲已不見蹤影,露出帶着污漬的内襯,頭發和臉灰塵仆仆,右眼還有一圈青灰色的腫塊。
顯然這趟出行令他經曆了一番“折騰”。
他勿忙行了個軍禮,并将手中的信件呈遞給老者。
“公爵大人,那群海賊的最新信件已經拿到,并、并讓屬下禀報,需求很緊急,由偉大航路來的大人物授意。”
伯森公爵淡淡瞥過士兵的模樣,面不改色,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拿過信件,拆開閱覽後眉頭一皺,甚是不悅。
“急?催我也沒用!抓人又不是捕魚!一撒網就能撈一筐。”
“這種臨時加的人口需求,荒唐!”伯森公爵将信件甩在地上,一時怒火沖天,“他當我們是什麼了?!”
一旁士兵默不作聲,那群海賊的作風他算是領會頗深,完全是一群行迹惡劣的非法之徒。
不過,沒等士兵做出什麼反應,伯森公爵已經面色如常,平靜地側頭思索,仿佛剛才生氣的并不是他,他的手搭到士兵的肩膀上,以一種平和的氣息注視着他。
伯森公爵笑着對他說:“三個月内,你能抓到一百個人嗎?”
士兵的身體一哆嗦,頓時感到巨大的壓迫感襲來,仿佛整個房間正在收縮。
灰發的老者笑得越發慈祥了起來,說:“我記得你也工作不少年了,想來你是知道怎麼辦的吧?”
“可、可是……”他隻是個小小的士兵啊。
“讓你去也是給你的機會,可不要讓我太失望了。”伯森公爵不急不慢說,伸手扯平了他肩上的褶皺。
士兵此時已面色發紅,皮膚火辣辣的,一種無力感籠罩着他。
其實從他參與傳遞密信開始,就已經無法脫身了,現在這種情況,隻要他敢拒絕,下一秒他和他的家人們可能都會被莫須有的罪名逮捕并處死。
……生存面前,他也無法再被那微薄的道德束縛了。
更何況,就普通士兵而言,被公爵這樣的大人物賞識,這何嘗不是一個翻身的機會……
他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以一種端正的姿态向老者行禮:“是!屬下願意。”
“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士兵。”
“皮特,公爵大人。”
“很好皮特,你帶領一支私密部隊,僞裝成隐秘的人馬去進行這項任務,目标可以是貧民窟裡那些交不出稅的賤民們,但不要在城區内引起騷動。”
“……是!”皮特說。
“還有,盧布尼魯王國裡「北海日報」那群記者崽子看見個風吹草動就撲上去,盯得太緊了,行動中注意千萬不能涉及到任何的貴族。”伯森公爵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向他叮囑道。
國内還有一幫子政敵虎視眈眈,奴隸販賣在國内可是嚴令禁止的,要是稍有不慎露出馬腳,他也要栽大跟頭。
“是!”
“可是這樣的話……大量逮捕貧民窟的人他們真的不會發生暴動嗎?”皮特不安地問。
“暴動?一群烏合之衆能有什麼能耐!那□□不起稅的人占用了王國的土地,遲早都是要銷毀的。”伯森公爵擺了擺手,不屑道:“你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嗎?”
“……屬下認為,萊尼國家處在海岸,常年受海盜侵擾,破舊小鎮村莊毫無身份地位的人也甚多,少一個兩個也不會被别人發現,公爵大人。”
“哦?”伯森公爵瞥了他一眼,抓起腰間的令牌抛到他懷裡,随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鬼還挺機靈啊哈哈哈,就這麼辦吧!”
萊尼王國雖然在五十年前是他們的附屬小國,但那個優渥的地理位置早已被他們觊觎許久,隻是動手早晚的問題。
“是!”皮特獲得嘉獎後,語氣堅定的回應道。
“……還愣着幹什麼?”
士兵顯然還是習慣性待在原地待命。
“還不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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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災……是襲擊?!
伯森公爵在長廊上不安地趕往禮庫的地點。
該死,都怪那場暴亂沒被處理幹淨,讓起義軍的殘黨混了進來!必須确保貨物沒出什麼問題。
三個月前,世界政府向所有加盟國征收繳納給「天龍人」的天上金,讓陰霾冷落了整個盧布尼魯王國,大部分國民深受其困擾,而在王國軍隊的強制征收下,不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甚至有諸多交不起稅金的底層人民被驅逐至隔離區,那裡也被叫做貧民窟與垃圾場。
在盧布尼魯王國要以火勢處理這些劣民的危難時刻,隔離區不少人被一名帶着喙型面具的黑衣男子領導,站起來反抗,突破了封閉的大門,帶來了充滿硝煙與鮮血的起義。
在那次起義行動中,起義軍損失了一部分的隊友,但也有因此獲救的人,他們前往了相對而言管理松懈且常年受海賊侵擾的萊尼王國做潛伏。
也因此,盧布尼魯王國開啟了鎖國模式,限制出入境,一直在排查國内起義軍的餘黨。
作為能夠參加世界政府會議的二十大國之一的盧布尼魯王國,境内已是如此,作為他們附屬國的萊尼王國更是慘不忍睹,他們的國家本就貧窮,還要向盧布尼魯王國繳納貢金,不得已中隻能用其他物資來換。